“這家夥好像真的能跟牛說話......”
“是吧是吧!”
母親正在廚房裡做飯,戶鬆友花愣愣地看著麵前的電視,她不知道屏幕裡的人在笑些什麼。
她看著節目裡的人們彎曲的眉眼,上揚的嘴角,臉部抽動的肌肉,一張一合的口型,像是在看野生動物紀錄片裡的獅子和狼群,完全無法理解他們的行為。
“友花,吃飯了。”母親小心翼翼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是~”戶鬆友花努力地支撐嘴角,拉扯出一個與往日無異的笑容,坐到餐桌邊。
戶鬆未幸發現女兒的情緒陷入低潮這件事,已經有一陣子了。暑假最後一天回家時,少女就鑽進自己的房間,一頭撲倒在床上,哭了整整一晚上。
第二天送女兒上學的路上,女人才知道昨天是她參加東京都吹奏大會的日子,也是她向鬆枝淳表白失敗的日子。
戶鬆未幸沒敢多問,因為她有一種負罪感,總覺得女兒的悲傷和失落也有幾分自己的原因。
“友花吃完飯後要不要叫上朋友出去玩玩?”
“有什麼想買的東西也去買一買,秋天的新衣服還沒買吧?刷媽媽的卡就行。”
少女順從地出門了,看著關上的黑色大門,母親深深歎了口氣。
她真的不知道如何跟女兒溝通才是最好的方式。
戶鬆友花跟水島未彌在久我山站等車,她們的家都在杉並區,商業街很多。但是為了讓戶鬆友花換個環境,水島建議去吉祥寺。
吉祥寺的古著店依然充斥著文藝氣息,但是來過多次的少女心情卻無法像以前一樣明媚了。
隨便買了幾件衣服好回去給母親交差,兩人漫步在街頭。水島未彌也是長得不錯的女孩,她們吸引了不少目光。
但是看到那個相貌更為出眾的少女臉上的表情,男人們搭訕的心思一下子就斷絕了。
她身上一定發生了什麼讓人害怕的重大變故,他們如此想著。
擔心戶鬆友花撞到什麼東西,水島未彌隻好牽著她的手走路。
“友花......心裡的悲傷無法承受時,是一定要說出來的。”女生擔憂地看著她。
少女隻是露出一個習慣性的笑容,拿出手機看了看,有人給她發了匿名信息。
是一張圖片,拍的是一家串燒店,看上去是在店外的街道拍的。
戶鬆友花的目光有了焦點,她點開圖片放大。
拍攝的角度不太好,被窗戶擋住了一半,隻能看見男生的背影和大碗蓋飯前的望月遙。
這是鬆枝淳的背影,她認得出來。
戶鬆友花心裡的弦崩碎了。
“我該怎麼辦啊......”
少女在路邊蹲下,把頭埋進兩腿間,再度陷入哭泣。
吉祥寺的街道把所有人都包裹進它的夜裡,卻讓少女的哭聲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