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可衍忽然被一陣極其熱烈的起哄聲喚回神來, 他回過神時還有兩分沒反應過來。
這一次的哄鬨聲比前麵幾次加起來還要熱烈,就連被大家起哄的徐總表演完時,班裡人都沒那麼激動。
沈可衍順著眾人的視線看過去, 就看見看門倒數第二排,一個戴著眼鏡皮膚很白的女生站了起來。
女生紮著高馬尾,長相算不上出眾,但給人的感覺很安靜沉著,抬手推了推鏡框拿著一個本子往外走的時候,給人一副老學究的感覺。
她一往講台上走, 周圍的人瞬間起哄地更加熱烈。
“我沒看錯吧, 我們大文豪要表演舞台劇?”
“跟誰啊,就一個人嗎?”
被叫做大文豪的女生周書溫倒是挺淡定, 走到了講台上以後也是那一副安靜模樣,直到文娛委員喊了幾聲讓大家不要吵了,教室裡安靜了下來, 周書溫才開口:“我不表演,但是我寫了一個舞台劇的台本, 如果有機會,我希望能有人將這個舞台劇演繹出來。”
她這話一出口,底下的人明顯接受度高了很多, 不少人期待道:“文豪寫出來的台本,肯定特彆了不起,快來吧,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沈可衍對周書溫有印象。
班級裡的語文課代表, 每次語文考試成績從未低於135。
藤白所有的門科裡, 僅有語文這一門時常無法居於第一, 這兩次成績單發下來, 周書溫的語文成績基本都在年級第一,藤白上頭一名,因此沈可衍看了兩回記住了這個名字。
麵對底下同學的催促,周書溫倒是不急不緩,她靠著講台桌,翻開手裡的本子,用一種說書人的語氣開口:“這個故事叫做《門》。”
周書溫推了推黑框眼鏡,沉著的語氣帶動著整個班都跟著安靜了下來。
“有一個少年他特彆愛花,他熱愛這個世界上所有完美的不完美的花朵,可惜世界那麼大,有些花長在南邊,有些花長在北邊,有些花生長在陰暗裡,有些花又偏愛向陽而生。
所以少年每天都覺得遺憾,遺憾他無法同時擁有這個世界上所有的花,直到有一天,他獲得了一座花園。
那是一座擁有世界上所有花朵的花園,花園裡不管是南邊北邊,還是角落裡陽光下的花,全都可以一起開放。
花園裡的花永不枯敗,少年覺得這是上天送給他的最棒的禮物,他每天漫步在花園,沉浸在無儘的歡樂中,直到有一天,花園被收回了。
上帝說,如果你想永遠擁有這對你來說完美的花園,你必須要經曆一些磨練。
少年沒有絲毫猶豫地答應了。
上帝要他赤著腳踩過荊棘花從,要食人之花啃食他的臂膀,要他含著夾竹桃走過荒漠湍過河流。
上帝說,隻要你能嘗儘百花之毒,我就把你要的東西送還給你。”
講台上的聲音停了下來,教室一瞬間安靜了下來,甚至好半晌都保持著這種詭異的安靜。
直到前排一個剃著寸頭的男生小聲問了一句:“沒了?”
周書溫才開口:“對於很多人來說,這就是結局。”
教室裡又一次陷入了詭異的安靜,片刻後仿佛按動了開關,漸漸有討論聲響了起來。
“文豪就是文豪,這思維境界,我都沒聽明白究竟是個啥?”
“是不是在說,人想要得到什麼,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我感覺有點像那個……給予你歡樂的也將給予你同等的痛苦的那個意思。”
眾人談論著,直到有人問了一句:“這個多數人的結局究竟是什麼,少數人的結局又是什麼樣的?”
周書溫難得地笑了一下,又開口:“不是所有人都能熬過這其中的痛苦,會有人放棄,會有人喪命在路上,能走到終點的人,會看到一扇門。”
教室裡又一次安靜了下來,等著周書溫接下來的話,不想周書溫又不說話了,笑看著大家。
眾人見狀,一下子又議論了起來。
“什麼意思?門後麵是什麼,花園嗎?”
“感覺花園這個答案好像有點太普通了。”
“但是那個少年一開始不就是因為要得到花園才經曆那麼多苦嗎?”
“人心都是會變的,當你為一樣東西受儘苦難以後,你還會再像最開始那樣純粹地想要嗎?”
“有道理,我感覺這個花園應該是某種代指,可以是東西也可以是人,假如少年得到的是某個人,在漫長的時光裡和少年這樣遍體鱗傷以後,那個人還願意站在門後等他嗎?這樣換掉主體,是不是又有一種時間會改變太多東西了的感覺!”
“快彆說了,我腦子裡已經有一出苦情愛情劇了。”
“也不一定是愛情啦,我覺得花園可以代指所有喜愛的東西,畢竟歡愉和痛苦總是並存的。”
認真談論著思考著的大多數心思細膩的女生,許多男生已經開始放棄思考,隻是搖頭感慨。
周書溫等大家討論的聲音漸漸弱下來了以後,才又一次開口:“這個故事比較抽象,所以我設計了三個場景,主演隻有一位,但場景布置和背景變動需要很多人。
三個場景分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