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開學以後是慣例的開學考, 沈可衍考前複習得當,再加上藤白給他劃了範圍,開學考的名次又比上個學期末進步了幾十名。
開學考結束後主任又找了他一回, 頗為欣慰地拍拍沈可衍的肩膀對他說:“我幫你問過陳老師, 以你現在文化課的成績,隻要藝考發揮穩妥了, 基本上國內的大學都不會有太大問題,保持住,我可是很看好你的啊。”
沈可衍知道主任為他操心很多,上學期他開始發奮以後, 主任明裡暗裡找了季老師很多次,都是詢問他的情況。
他站在校門口笑著跟主任保證:“放心吧主任,四個月後我一定考個你聽了做夢都能笑醒的學校回來。”
主任聽見他貧嘴, 笑著在他肩膀上拍了兩下,對他道:“趕緊回去上早自習。”
二月中旬培訓班有一個小型的模擬考,二月末的時候由陳佰虎和陳佰虎找來的幾個資深的老師做考核官, 進行藝考開始前的最後一次模擬考試。
考前幾天培訓班延遲了培訓結束的時間,下課時間拖到了夜裡十二點。
藤白還是照舊每天在培訓班外麵等他下課,被他說過幾次也不聽,沈可衍沒有辦法。
以前沈可衍會留一些需要練習的發音咬字的內容到培訓班結束以後, 從開始12點下課以後,他就把所有要動作發出聲音的內容都放在了白天, 晚上下課以後再擠出時間去寫白天學校裡布置的作業。
接連一周沈可衍都寫作業寫到夜裡兩點。
沈可衍寫作業的時候藤白也不會老實去床上睡覺, 就安安靜靜坐在沈可衍邊上,等沈可衍把容易有問題的作業做完以後, 就抱著沈可衍挨在沈可衍邊上睡。
一定到等到沈可衍寫完去睡了, 才會聽話地和沈可衍一塊去床上睡覺。
培訓班二月底的模擬考時間定在了周日。
沈可衍便提早推掉了穆博安那邊這周的兩天家教, 周五晚上寫完學校裡布置的作業以後,周六一整天都窩在臥室裡準備考試內容。
二月末的臨海市已經開始轉暖,夜裡還能覺出涼意,白日裡熱時二十多度的溫度都不是沒有。
周六這天就是個豔陽天。
沈可衍在八點鐘的鬨鈴裡悠悠轉醒時,身上還穿著昨晚睡下時穿的有些厚的加睡衣,房間的窗戶關著,他身上被熱出一層的薄汗。
藤白應該是在客廳聽見了臥室裡的鈴聲,沒等沈可衍從床上坐起來,他就已經開門進了臥室,輕車熟路地把想要跟進來的焰焰關在了門口,走到床邊摸摸正在努力睜眼的沈可衍的臉。
藤白應該是剛洗過澡,手上泛著涼意。
沈可衍覺得舒服,便乾脆將他整隻手拉過來貼到臉上,跟敷冰塊似的貼了一會,稍微清醒了一點,才歎了口氣軟綿綿地從床上坐起來。
藤白慣性地將他整個人抱住,手蹭到沈可衍頸間滲出來的汗和滾燙的皮膚,側過臉看了眼沈可衍熱得發紅的臉,忍不住在沈可衍臉上親了一下,開口問:“衍衍很熱嗎?”
沈可衍整個人軟在藤白懷裡,答應了一聲,發覺藤白洗完澡以後身上換的是一件短袖t恤,看著還有點眼熟。
他仔細看了兩眼,確認是他的,也沒管,腦袋搭在藤白肩上問藤白:“今天幾度啊?”
“最高溫有三十度,現在有二十多度,這兩天都這麼熱,下周回冷回來。”
“三十度。”
沈可衍輕喃了一聲。
已經和夏天沒有差彆了。
他趴在藤白身上緩了好半天,才稍微直起來一點:“我渾身都是汗,想洗個澡,阿白你幫我找一套夏天的衣服吧。”
藤白答應了一聲,又在沈可衍臉上親了親,才放開沈可衍,到衣櫃前打開衣櫃翻找。
翻找了一會,他拿出一件t恤和一條短褲,走回到床邊。
沈可衍盤腿坐在床上,解了兩顆身上厚重睡衣的扣子,看了眼藤白手裡拿的衣服,忍不住笑出了聲:“偷偷穿我的衣服還敢給我找同款穿啊?”
藤白拿的和他身上穿的那件是一個款式,十分普通的寬大t恤,純色的,單薄柔軟的布料。
沈可衍在穿著上一向沒花費過太多心思,尤其是夏天的衣服,基本上是什麼穿得舒服了,就會買一堆同款穿。
藤白穿的這款他記得他買了四五件,都是一樣大小,顏色倒是不一樣,挑的是他當時買時覺得比較舒服的幾個顏色。
這會藤白身上穿的是霧藍色的,給他拿的是同款的灰色。
藤白一點也沒有被抓包的意思,拿了衣服就走到床邊,十分自然地去幫沈可衍脫掉了他身上厚重的睡衣。
沈可衍起床時整個人本來就懶洋洋的不想動,樂得清閒,讓藤白給他把一套睡衣都脫下來了,他就拎了旁邊的短袖短褲,起身往浴室走。
誰想他剛進浴室要關門,身後就跟著擠進來一個人。
沈可衍看著卡在門口的藤白,瞌睡蟲已經跑得差不多了,眼底浮上笑,笑問藤白:“我洗澡你進來乾什麼?你不是洗過了嗎?”
藤白還沒開口,湊熱鬨的焰焰也跟著擠了進來。
小柴犬這半年又胖了不少,擠在兩人之間特彆開心地來回蹭,一副要和兩人一起做遊戲的開心模樣。
然而沒等他開心過兩下,胖胖的柴犬就被藤白無情地單手拎了起來,扔到了浴室外麵。
而後某個蠻不講理的惡霸擅自擠進了浴室裡麵,甚至還兀自鎖上了門。
沈可衍也不動,站在一旁笑看著藤白。
藤白幾個月來臉皮一天比一天厚,尤其是兩個人開了葷以後,他整個人就跟臉上糊了堵牆,在沈可衍麵前仿佛徹底不知道了“羞”為何物。
因此隻是被沈可衍笑看著盯,對藤白而言根本不算事。
他十分自然地走到洗漱台前替沈可衍擠了牙膏,接了水,將水杯遞到沈可衍手上,而後頗是那麼一回事情地認真道:“我先去調水溫。”
沈可衍笑著接過杯子,也不阻止藤白,邊刷牙邊看著藤白動作。
等他轉回身到洗漱台前,正漱個口和洗把臉的功夫,拿毛巾擦乾淨臉再往淋浴區看時,某個說給他調水溫的人把自己都調得一乾二淨了。
沈可衍止不住笑,倚在洗手台前看藤白:“你不是洗過澡了嗎?”
藤白看著沈可衍回答地一本正經:“水溫已經調好了。”
沈可衍已經習慣了藤白一點也不精明的轉移話題的本事,但就是忍不住故意逗藤白:“那要不你先洗?”
他的話一出來,藤白的眼神一下子變得可憐了起來。
還會扮可憐了。
沈可衍眼底的笑意漸濃。
藤白大概是見沈可衍不動,便自己動了起來。
他走出了淋浴區,走到沈可衍身邊很輕地叫了一句“衍衍”,就摟著人細細碎碎地親。
等他親完,調好的水溫都變回了原本的溫度。
兩個人從第一次開葷以來,到現在半個多月的時間,都沒再有過。
沈可衍每天幾乎都在輪軸轉,藤白有時候摟著他在他邊上蹭,蹭得沈可衍都有些心猿意馬,想著要不擠出一點時間來,但幾乎每次都是藤白先忍住,沒等他抉擇出來,就一溜煙跑了。
今天的天是近一個月以來頭一回的熱,浴室裡的窗戶關著,原本就悶熱的空氣在少年的吐息下變得更加灼人。
早上是一個萬物複蘇的好時候,於是兩個人就在浴室裡萬物複蘇了快兩個小時,從浴室出來的時候,焰焰都撓門撓累了,搖著尾巴蜷在浴室門口的地上昏昏欲睡。
俗話說一回生二回熟,二回熟還是疼的,但比第一次簡直要好上太多,至少比起第一次,沈可衍總算是體會到了快樂為何物。
藤白吃飽了比平時還要粘人上百倍。
沈可衍到臥室裡練形體動作,藤白就一雙眼睛緊盯著,等到沈可衍一停下來,他就過去把人摟住親。
沈可衍到客廳的沙發上臉台詞咬字,藤白就跟他挨得恨不能身上每一寸皮膚都跟他貼在一起,腦袋搭在他肩膀上三不五時親他兩下,偶爾再給出一點修改的建議。
早上的時候勉強還能忍,午後毒太陽跑出來,日頭熱得沈可衍不停流汗,藤白還是要跟他挨著。
少年人都火氣旺盛,誰也不比誰涼快。
沈可衍熱得額上冒汗,忍不住拉開藤白兩回,結果藤白沒拉走,反倒是讓焰焰覺得這是一個好玩的遊戲,也一起參與了其中開始繞著他的腿纏他。
沈可衍一氣之下,將一人一狗扔在客廳自己進了臥室,反鎖了門不給門外粘人的兩個家夥進來的機會。
他進屋後在門口聽了會動靜,聽門外焰焰叫了好幾聲,片刻後焰焰的聲音停了下來,被電視機的聲音取代,他才輕笑了一聲,走到床旁清淨地繼續練習。
專心投入到練習中以後,等他再回過神來,發現窗外的天已經黑了。
白日裡的高溫散得不剩下幾分,被傍晚帶著涼意的風取代。
沈可衍看了眼手表,發現已經過了六點。
客廳裡仍然有不大的電視機播放的聲音。
需要練習的內容他已經反複過了好幾遍,明天早上八點鐘開始模擬考,今晚他應該能稍微輕鬆一點,早點睡個好覺。
沈可衍想著,把資料收起來放到桌子上,拉開臥室門往外走。
客廳裡沒開燈,僅有電視機的亮光打在沙發上。
不大的沙發上一人一狗各自占據了一半的位置,焰焰正搖著尾巴看電視看得認真,也不知道看不看得明白,反倒是一旁能看明白的人靠在沙發上,腦袋歪了一點,閉著一雙眼睛顯然是睡著了。
沈可衍放輕腳步走過去,還是被焰焰聽到了動靜。
小柴犬看到自家主人,特彆興奮地搖了搖尾巴,正要叫,沈可衍率先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聰明的小柴犬一下子明白了主人的意思,咬著尾巴不叫喚了,隻是跳下了沙發朝沈可衍跑去。
沈可衍走到沙發邊,看到藤白腿上蓋著一本管理學的書。
電視機的燈光照得藤白有兩分憔悴,眼下能看到一點黑眼圈的輪廓。
這段時間藤白睡得可能還不如他多,他雖然晚上睡得晚,但第二天起得也不算早。
藤白不管晚上陪他到幾點,第二天永遠雷打不動地五點半起床晨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