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蛋穆博安。”夏安安哭著罵了一句,忍著疼痛正撐著要起來,結果腳下一滑,瞬間又摔了回去。
雙倍的痛感傳來,夏安安瞬間疼得直抽氣,哭得更大聲了幾分,站都站不起來了。
就在這時,他淚眼朦朧中看到一個人影,等人走近了,他才看清楚是剛才跑得飛快的穆博安。
夏安安頓時一陣委屈,一拳頭打在穆博安腿上,哭著道:“你跑什麼啊?不知道危險嗎?你跑上去有什麼用,給厲害哥哥找麻煩嗎!”
穆博安蹲在夏安安身前,混亂的腦袋因為夏安安的哭聲稍微清醒過來了一點:“對不起。”
他連聲道歉,去拉夏安安:“你摔到哪裡了?疼嗎?對不起,我做錯事了,安安對不起。”
夏安安還是第一次聽到穆博安跟他道歉,心底裡的那點委屈就這麼被抹平了,但還是疼得直咧嘴,坐在地上好半天起不來。
天台門口,綴在最後麵的兩個人停下腳步,其中一個開口:“你聽到小孩子的哭聲了嗎?”
“聽到了,好像就在樓下,大晚上的真他媽嚇人。”
“下去看看?”
——
沈可衍握著手機站在陸擎武後麵,幾個大漢擋在他前頭,替他遮擋著他手裡拿著的手機。
沈可衍眉頭微擰著,一雙眼睛緊盯著手機。
手機屏幕亮起,他正要去接,看到的備注卻不是沈明晉而是藤白。
沈可衍心底裡有點擔心,藤白給他打了那麼多次電話,不知道究竟有什麼事。
但現在明顯不能夠接藤白的電話,沈可衍抬眸看了眼對麵的一群人。
為首的男人已經跟陸擎武明嘲暗諷了起來,兩幫人隱隱有了要馬上打起來的勢頭。
沈可衍隻好等電話自然掛斷。
但掛斷後他思來想去還是不放心,正想著給藤白發過去一個消息稍微問一下情況的時候,手機裡再一次打進電話,是沈明晉。
沈可衍瞬間繃緊了身體,人又往幾個人後麵躲了躲,差不多掩藏起來,接通了電話。
電話裡很快傳來沈明晉的聲音:“小衍,那些人都已經被抓起來了,現在整個地方都是警察,在到處搜。”
沈可衍頓時鬆了口氣,應了一聲,就掛斷了電話將手機賽到口袋,而後走到陸擎武邊上,小聲開口:“好了。”
陸擎武的眼底劃過一抹厲色,勾了勾唇,給了旁邊的手下一個眼神。
手下頓時群發早就設定好的短信給附近埋伏的兄弟,讓他們全都到爛尾樓底下,守著不讓錢伍天那邊的任何人逃出去。
錢伍天那邊似乎也得到了消息,一個人跑到錢伍天身旁說了幾句什麼,錢伍天的臉色瞬間難看了下來,怒吼道:“媽的!陸擎武你竟然敢陰我!”
他大罵了兩句,整個人明顯氣得不行,但還知道離開是首要,帶著手下的人就要走。
陸擎武手下的人一瞬間圍了上去,兩邊頓時一觸即發,打在了一起。
兩邊的人差不了太多,陸擎武這邊的人稍微多一點,再加上他們都重點看守錢伍天,錢伍天逃了幾次都沒逃出去半步,明顯怒了。
就在這時,忽地一陣哭喊聲在天台響起,過於突兀,讓所有人都暫時性停下了動作,往門口看去。
就看見兩個人從門口進來,一個鉗製著一個有些壯實的小孩,另外一個手上拎著一個瘦小的小孩。
錢伍天看見是自己手底下的人,罵了一句:“你們有病啊?搞兩個小孩上來乾嘛?”
拎著夏安安的男人回應:“樓底下撿的,不是我們的人,我們猜可能是對麵的小孩。”
錢伍天一聽這話,眼底頓時劃過一道精光,吩咐到:“把兩個小孩帶去天台邊,陸擎武,你要是不讓我走,我馬上就讓他們把這兩個小屁孩丟下去。”
陸擎武皺起眉頭看了眼那兩個不應該出現在這種地方的小孩,正懷疑是不是錢伍天的把戲,就聽見沈可衍的聲音在他後麵響起:“那兩個是我弟弟。”
陸擎武表情一滯,小聲開口詢問:“你弟弟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不知道。”沈可衍的臉色不太好看,“你拖延一下時間,我想辦法。”
陸擎武答應了一聲,收回視線看向錢伍天,冷笑一聲開口:“錢伍天,你的鬼把戲已經多到自己抓兩個小孩來威脅我了嗎?多蠢的人才會來這種地方帶兩個小孩,嫌沒有把柄在你手裡心裡不舒坦?”
的確傻子才會來這種地方帶小孩,但那又怎樣。
錢伍天陰笑著開口:“好啊,既然不是你們誰認識的孩子,那就扔了好了,聽到了嗎?這兩個小孩沒人認,先把那個瘦的丟下去。”
沈可衍正在人群後頭悄悄往兩個人那邊移,聽到這話,眉頭瞬間擰了起來。
那邊錢伍天的手下按照指令拎著夏安安走到陽台最邊上,靠著陽台上的木製欄杆。
天上忽地“轟隆”一聲,劈了道雷下來,雨變得比方才還要大了幾分。
夏安安被拎在半空中,在閃電的亮光下看清了一瞬高樓的樣子,頓時被嚇得不輕,哭喊掙紮了起來。
拎著他的人不滿地在他臉上甩了一巴掌,不想被夏安安一口咬住,他頓時氣急地要把夏安安甩開。
木製欄杆被撞了兩下,接連處眼見著要鬆動。
快要接近的沈可衍瞳孔一縮,當即出聲:“小心!”
然而為時已晚,欄杆在第三次撞擊下直接散架,兩個人眼見著要摔下去,沈可衍正要衝過去,卻先看到一個身影閃了過去。
那人一把將空中的夏安安按進懷裡,卻無法避免地跟著夏安安一起墜了下去。
沈可衍在看清楚那抹殘影後,震驚地瞪大了眼睛,大喊了一聲:“阿白!”
——
通體白的病房裡,兩張病床上穿著一奇怪白色連體衣,腦袋手臂上纏著各種線連接儀器的兩人幾乎是同一時間睜開了眼睛驚醒過來,從床上坐了起來。
靠窗的男人一雙煙灰色的瞳孔裡還帶著幾分未完全走出的朦朧,片刻後他忽地快速摘掉了身上纏繞的東西,腳步有兩分虛浮地下了床,推開門朝隔壁連通的另一間病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