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惜惜的聲音比外邊的雪更冷,“把花瓶的銀子賠了,便滾吧,以後不要再來,我會殺了你的。”
易昉心頭一顫,這一刻她知道害怕了,宋惜惜是真做得出來,她的話裡透出的殺意,根本掩飾不住。
她顫顫巍巍地站起來,在伸手摸了一下,“我沒帶銀子。”
“福伯,去叫陸賬房寫一張五十兩銀子的欠條,讓她摁個手印,明日上門催收。”宋惜惜淡淡地說。
陳福眸子沉沉,應了一聲便轉身去了。
易昉出了神樓,靠在廊前圓柱上,大口大口地呼吸,寒風吹得她發抖,但額頭卻出了細密的冷汗。
她此刻狼狽不已,一時覺得心如死灰,一時又想在宋惜惜麵前重新立回自己的威儀,可她連腰都沒辦法繃直了。
眼前飄揚的雪花,她仿佛視若不見,眼前隻有一張一張牌位在飛,腦子裡浮現的是鎮北侯府被屠殺的時候,滿府的血腥,還有宋家五少夫人渾身是血地爬向自己兒子的模樣。
她似乎看得更遠一些,眸光從京城一直飄出去,飄到了成淩關,飄到了鹿奔兒城,看到那些死在他們屠刀之下的百姓,他們的慘叫聲不絕於耳。
她聽到了那個西京皇室小將的咒罵聲,即便是一刀一刀地割在他的身上,他依舊咒罵不斷。
那時候,為何會無動於衷甚至覺得酣暢淋漓的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