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如墨苦笑,衝他背影喊了句,“謝謝師父!”
下過雨的官道,揚不起塵埃,隻聽得馬蹄聲漸漸遠去,師父的背影也消失在眼簾裡。
謝如墨站在驛館門口,站了一會兒便坐下來。
他想惜惜了,不知道她要幾日才能到。
是個人,便有脆弱的時候,他脆弱的時候本不該讓惜惜看見,可這一刻他真的很希望她在身旁,哪怕是瞧著她,牽著她的手,也足以叫他心安一些。
他靠在驛館的門邊睡過去了,裡頭的人,也是東倒西歪地睡了一地,大家鬆了半口氣才知疲憊。
張勳文終於準許坐在弟弟的床邊,看著他臉上各處的傷與紅腫,再撫著他瘦骨嶙峋的手臂,他的眼淚就瘋狂而出。
但丹神醫不許人哭,所以他隻能不斷地擦眼淚,不斷地擦。
張烈文睡著了,至於是昏迷還是睡著,大家都不知道,丹神醫說他是睡著了,那大家就信丹神醫。
丹神醫看著這一屋子東倒西歪的人,也是哭笑不得,就這麼睡在地上,分明驛館那麼多的屋子,有床有被褥,他們可以去睡的,非得要守在這屋子裡,陪著張烈文。
第三天,丹神醫說張烈文現在又熬過一關了,他已經連續三天不曾高燒,雖還有低燒,但至少是闖過了一關。
大家高興了一下,丹神醫又潑了冷水,“低燒也要命。”
一句話,把大家的笑容成功地凝固住。
而丹神醫的話並非說說而已,這低燒持續了幾天,張烈文也一直昏昏沉沉沒怎麼醒來過。
一直到丹神醫抵達驛館的第七天,宋惜惜她們來了。
從京城到西寧,十二天也算是快的,因為有幾日都在下雨,不好趕路,加上一向體格賊好的沈萬紫淋了一場雨之後,竟是病了一場,又不敢上馬車去,怕傳了病氣給李婧,因為李婧這一路暈車暈得她太難受了,她也是靠著一身意誌力支撐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