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姬氏派人去請王清如,王清如卻說身子不適,等過陣子才回去。
她籌謀著如何同戰北望說和離的事,暫時還不想娘家人知道。
但戰北望最近都是值夜,白日睡覺,兩人能坐下來說話的時候也不多,且好端端的,忽然提出和離也不行,非得要鬨些事端才好。
加上她自從那日去了萬金山之後,回來便一直覺得疲憊不堪,有兩日過午一睡,直到戰北望去上值了也沒醒來,還是紅兒拍她起來用晚膳,她才醒來。
疲憊,困倦,還有輕微的反胃感,加上她月信推遲了好幾日,她有些擔心懷上了。
推算一下日期,前段時間戰北望夜夜都宿在文熙居,那算是他們成親之後最恩愛的一段日子了。
她心亂如麻,希望千萬彆是懷上了才好啊。
她不敢請大夫登門,便戴上帷帽同紅兒一起出門去醫館找大夫把脈。
福安堂裡,發鬢皆白的大夫笑著對她說:“恭喜娘子,你在是有喜了。”
王清如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縱然早已經猜得三四,可證實之後她還是難以接受。
她覺得自己怎會如此命苦?為什麼偏偏是現在啊?
早在方十一郎回來之前,她如果懷上了,也不會生出旁的心思來。
現在她已經跟十一郎說開了,念頭一生再也壓不下去。
三品參將的夫人,再討個誥命,這輩子什麼榮光都齊了。
而這孩子的到來,把她一切都摧毀了。
她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娘家,把老夫人屋中的人全部攆出去,然後跪在了老夫人的麵前,像多年前那樣,她抬起頭,渾身顫抖,眼底透著驚慌與無情,“母親,求您幫幫女兒,女兒要落了腹中的胎。”
老夫人聽得這話,差點昏死過去,失聲道:“你胡說什麼?這孩子又不是姑爺的?”
對世家而言,那是噩夢一般的往事。
王清如淚水簌簌落下,是戰北望的,但是母親,我已經同十一郎重修舊好,他答應了如果我和離,他願意再娶我回去,我不能要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