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聽了宋惜惜的話,掀開簾子瞧了寶珠一眼,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去吧。”
滅門與屠村,在談判桌子的文書上是冰冷的文字,但是,隻有還活著的人,才知道那是一輩子都難以磨滅的傷痛。
宋惜惜牽著寶珠的手走上前去,易昉慌亂地看著她們,囚車仿佛已成了她的護盾,她一個勁地往後縮去。
刑部的人打開了囚車,易昉是被鎖鏈捆住的,所以即便打開囚車她也逃不下來。
寶珠眼底儘是憤怒的火焰,她舉起手一巴掌重重地甩在易昉的臉上,“害死了那麼多人,你畜生不如!”
她力氣不小,這一巴掌把易昉的頭打得偏出去了,撞在囚車的鐵柵上。
易昉嘴巴被堵住,隻能用鼻子喘著粗氣,恐懼的眸子裡摻雜了憤怒,嗚嗚地叫著,仿佛是在罵寶珠沒有資格打她。
宋惜惜看著如同困獸般的她,心裡不覺得酣暢淋漓,也沒有複仇的快感,隻有一種便殺了她親人也回不來的悲涼。
易昉用鐵鏈蹭著嘴裡的捆綁,終於把那堵嘴巴的布條往下挪,變成了捆著她的下巴。
她猛地大口大口吸氣,隨即嘴裡爆發出狂吼,“宋惜惜,你們徇私枉法,蕭承呢?是蕭承主使……嗚嗚嗚”
宋惜惜親自幫她把封嘴的布條挪了回去,再叫人捆得嚴實些,免得這一路總是叫喚。
捆好之後,宋惜惜一個字一句話都沒有對她說,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給她,牽著寶珠的手走向謝如墨,站在了謝如墨的身邊。
謝如墨為她把官帽扶正,溫潤如玉的臉上有微微笑容,寵溺的眼神是藏都藏不住。
易昉雙眼充血,嫉妒地看著這一幕,有官身,有愛她的夫婿,而這一切本該是她儘力追求的,她得不到,宋惜惜憑什麼得到?
直到大隊伍開拔,易昉都沒能見到戰北望,她嘴裡的嘶吼全部化作嗚嗚聲,像厲鬼在風裡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