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易昉被西京使臣帶走之後,他幾乎是夜夜噩夢,夢到易昉被西京人千刀萬剮,身上的肉一片片被割下來,鮮血如滔天巨浪把他淹沒。
便是白日當值時,也偶爾會聽到易昉的聲音,有時候是求救,有時候是罵他負心薄幸,有時是淒厲的慘叫。
他覺得自己快被逼瘋了。
他心裡頭覺得對不住易昉,但又覺得自己做的是正確的,天人交戰,已經神思倦怠,筋疲力儘。
他更知道自己這所謂副指揮使實則是擺設,皇上都沒有讓他辦差,他日日就在這逛著,回府也不得安寧,不是王清如在吵鬨,就是戰少歡慫恿他去侯府討個公道。
在哪裡他都待得不安生,想找個人聊聊天,說說心裡頭的憋苦,隻是他沒有朋友了,沒有人願意同他來往。
宋惜惜其實知道易昉現在還沒死,雲翼閣有消息傳來,冷玉長公主還被困在鹿奔兒城。
蘇蘭石回到鹿奔兒城之後,便居將帥之位,雖沒有馬上進攻,卻也屯兵不退。
他其實也在權衡利弊,審時度勢,經過商國會談之後,他知道局勢不是他所看的那樣簡單,打,糧草不足,武器戰馬不足;不打,皇上有密旨,他不得抗命。
隻是,他不會做出打或者不打的決定,由冷玉長公主去跟武將們斡旋,屆時,他隻需要順勢而為便可。
冷玉長公主暫也顧不得易昉,隻命人關押著她,至於易天明等人,早在起行的時候便已經斬殺,取他們的首級帶回到鹿奔兒城了。
傍晚,宋惜惜和陸臻商議完畢,走出京衛府,便剛好見謝如墨的馬車在門口。
他坐在馬車上,掀起了簾子,衝她笑著道:“明日休沐,今日我們去接瑞兒回府,不然又被孔大人搶了去。”
宋惜惜好些天沒見過瑞兒了,心頭想念得緊,當即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