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日之前,宋惜惜從來沒有關心過立儲的事。
一則是皇上還年輕,大概不會這麼早立儲。
二則本朝有皇嫡長子,這並不常見,在尋常官員家裡頭,也有庶長子呢,更何況皇上三宮六院的,若有嬪妃先於皇後懷孕,就有可能生下長子。
勳爵世家很多的做派,是正頭娘子進門之前,是不允許通房生子,侍寢的時候要喝避子湯,不小心懷上了,也是一碗落胎藥的事情。
可皇室不一樣,嬪妃懷上了,不管男女都是皇家血脈。
恭妃就先於皇後懷孕,那會兒皇後也是提心吊膽,擔心恭妃生下皇長子,後來恭妃生下了大公主,皇後才鬆了口氣。
這些,都是惜惜當時從母親口中聽來的,她之後不曾關心過這些。
她覺得皇上有嫡長子,定然會好生培養,殊不知卻長成了這性子,還有皇後也叫人費解,她本是譽滿京城的才女,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無所不通,她是讀過聖賢書的,怎不知縱子便是害子的道理?
更何況,他還是未來的儲君呢。
“彆想這些,叫人煩心,事關皇儲,皇上會慎之又慎的。”謝如墨伸手揉著她的眉心,俊美的臉龐籠著淡柔的燈光,映照得眉目無比溫潤,“皇儲的事情,我們北冥王府怕是插手不得,隻能是靜觀其變了,而且母後如今雖是沒有乾預政事,一旦到了立儲,她老人家怎麼也得跟皇上商討的。”
宋惜惜點頭,是啊,不僅僅是她乾預不得,師弟乾預也不好,無端還招了皇上的疑心。
既已知道皇上總歸是忌憚著師弟的,最好的方式就是避嫌,省得生出什麼事端來,再被人拿住了所謂把柄,可就被動了。
有分寸感,是天家兄弟,君臣和睦最基本的要素。
鹿奔兒城。
夜幕降臨,月如銀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