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樂章和沈萬紫牽著馬走在寬敞的街道上,夜風習習,把酒氣全部都驅散了。
“今晚衝動了。”沈萬紫有些懊悔,“不該拉著你來的。”
“也好。”王樂章說。
“你心裡怎麼想?跟他們相認了?”
“不。”王樂章笑了笑,神情倒是輕鬆了許多,“她叫了我和姬夫人進屋去,說了很多很多,但是她沒問過我一句,這些年我過得怎麼樣,我被帶走之後怎麼樣,她隻是在解釋,撇清自己的過失。”
“這樣啊?”
王樂章發鬢微亂,整個人又恢複了恣意的模樣,“我記得第一次下山經曆,在外一個月,回去之後師父和師叔都圍著我問,吃的什麼,遇到什麼人,住的什麼客棧,可曾打過架,有沒有被人騙了錢財,見識過什麼風光。”
“我師父也是。”沈萬紫點點頭,“這正常啊。”
“是的,”王樂章笑了笑,“所以,我是從小就被愛包圍著長大的小孩,我有家的。”
沈萬紫其實不知道他心情到底如何,但看著是挺好的,“所以,釋懷了?”
“釋懷了啊,沒那麼好,也沒那麼壞,不至於要相認,也不必仇恨。”
或許,她為他殺夫報仇,應該是要感動的,但是他感動不起來。
他雖沒有孩子,但如果他有,孩子都命懸一線了,就算要送到很遠的地方去被所謂的佛道兩道保護庇佑,他定然會跟著去,就算自己不去,也要派得力的人跟著去。
她沒有這樣做。
或許是看的人多了,王樂章很清醒地看透本質,被王鏘抱著的時候,他是感動,但是老夫人的述說,他徹底清醒過來。
她的母愛,隻是用來感動自己,從來不是給孩子正向引導或者真正的保護。
她陳述間,說王展為他尋醫問藥,可見她是知曉換藥的事情,難道她沒有懷疑過嗎?一直換藥,難道是合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