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惜惜先走出去,隨即梁琦退出去了,還順手把門給關上。
側廳裡就父子二人,沉默許久,兩人都沒有說話。
最後,還是齊尚書上前去,想幫他把桌布拿走,但齊帝師雙手執著桌布,不肯讓他拿掉。
齊尚書隻得放下被褥和衣裳,轉了身去,“您先換了衣裳,兒子轉身不看。”
好一會兒,才聽得瑟瑟的聲音響起。
齊尚書心頭很酸,一股說不出的難受湧上心頭,鼻子跟著也酸澀起來,淚水凝在眼底,不知道是委屈,生氣,還是難以接受。
父親在他麵前一直都很有威嚴,正確說來,是在任何人麵前,他都是冷肅威嚴的人,權威不容挑釁,一句話可以讓整個文壇震一震。
現在這般,若傳了出去,不止震一震,簡直是地龍翻身了。
良久,他問了句,“換好了嗎?”
沒有回答,但也沒有聲音了。
他這才慢慢地轉過身去,隻見他躺在拚起來的椅子上,裹著嚴嚴實實的棉被,頭臉都在棉被裡了。
至於他方才穿的那身衣裳好好地被疊起來,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疊得這樣好啊!
往日父親更衣有幾個人伺候,如今他一個人利索地換好衣裳,還疊得這般精致整齊。
而這一身顏色,刺痛了他的眼睛,那忍了好一會兒的淚水,終於是滑落了。
他不解,滿腹不解,顫聲問道:“為什麼?”
齊帝師在被褥底下,雙手緊握,指甲都印入了皮肉。
從他進來,就沒有喚過一聲父親。
他心裡想什麼,當父親的哪裡能不清楚?他是嫌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