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想著,天亮了。
方寧抬頭看了一眼天空,喃喃道,“這麼早,就過去了一夜麼?”
微涼的晨露打濕了方寧的黑色衣袍,血刀放在石桌上,離她的手不過一尺距離,一旦發生變故,頃刻間就能持刀反攻。
這是幼年起方寧所養成的習慣,哪怕是睡覺,血刀都要放在右手手側,隻有緊貼著才不會讓她心慌。
吱呀!
院落門被推開。
是林長歌。
但在推開的一刹那,林長歌似乎想起了上次的窘狀,連忙重新關上,主動敲了敲,“小師姐,這次沒在洗澡吧?”
方寧想笑,很想笑。
這個混蛋,平安回來了。
她起身前去開門,外麵的林長歌渾身上下沒有一絲傷痕。
“沒成麼,沒成也沒關係。”
方寧主動開口,她習慣性去攥手中的血刀,卻發現空無一物。
回頭望去,血刀仍然靜靜擺放在石桌上。
她可是從來刀不離身的,為何來給林長歌開門時,就忽略了這一點?
難道,真是在他身上,感受到了片刻的心安?
以至於,血刀離身,都不曾察覺?
“不。”
林長歌搖頭,“成了。”
說著,他從納戒中將九具屍骨全部搬出來,擺放在了院落內。
一向堅強的方寧,卻在這一刻淚崩。
她跪倒在方戰的屍骨前,伸手將其抱住,泣不成聲。
林長歌沒有說話,這一年多來,她有太多情緒需要發泄。
方戰是為她而死,這麼多同門都是為她而死。
一直到方寧情緒穩定了,林長歌才上前拍了拍她的後背,“他們的屍骨,我帶回來了,但是凶手仍然還在逍遙……放心,他們蹦躂不了多久了。”
“林長歌,多謝你。”
方寧抬起頭,精致俏臉掛滿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