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整個人愣在原地、滿臉都是失望痛苦的謝遊……
蘇洛沉默了下,輕聲說道:“……我很抱歉。”說罷,她隨手將手中的食物放在了一旁,越過謝遊,朝外走去。
然而……
青年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
“……”
“……”
屋中一時沉寂了下來。
片刻後,蘇洛垂眸說道:“鬆手。”
謝遊沉默著,卻並沒有鬆開手,而是越發用力地抓住了少女的手臂。
“……同樣的話,不要讓我說第二次。”
“你會如何呢?”謝遊輕聲說道,“砍斷我的手嗎?這裡是廚房,這種事情倒是可以輕易做到。”他一邊說著,一邊隨手從一旁的刀架上抽下了一把鋒利的菜刀,將刀柄遞給了對方,“請吧。”
蘇洛蹙起眉頭:“你認真的?”
“你覺得呢?”謝遊反問。
“你以為我不敢嗎?”
“我從未如此覺得,畢竟……”謝遊幾乎可以說是蒼涼地笑了一聲,“你連自殺這種事都做過,還有什麼事不敢的。”
“你覺得這樣做有什麼意義呢?”蘇洛接過那把鋒利的菜刀,在手中把玩了片刻後,隨手丟開,冷聲問道,“還是說,你打算像你的姐姐一樣,從此禁錮我的人生自由?”
“……你明知道我不會這樣做!”
“那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我隻是想知道……”謝遊沉默了下後,緩緩單膝跪地,近乎懇求地仰頭注視著眼前人,如此問道,“你能不能……能不能,就算不愛我,就算一點也不喜歡我,至少,留下來,留在我能看得到的地方。”
“……”
“又或者,”他深吸了口氣,“如若真有第三次,甚至第四次……第五次,不管多少次也好,你能主動告知我。我不要求彆的,我隻希望能有一個保護你‘短暫人生’的資格。這樣,也不可以嗎?”
說實話,即使再鐵石心腸的人,這一刻也很難說“不”,然而……
蘇洛卻隻能說……
“不可以。”
因為,她接連兩次到來這個世界,隻是個單純的意外而已。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甚至未來的無數次,誰知道會是去到哪個世界呢?所以,就算此刻立下了承諾,也其實沒有任何意義。
僅憑一己之私就隨意欺騙他人,是不會有好結果的。
“……你就這樣厭惡我嗎?”
“我很抱歉。”再次重複了同樣的話語後,蘇洛自青年不自覺鬆開的手中,掙出了自己的手臂,邁步離開了。
而就在她快步離開後不久,許久未曾開口的係統君突然說道——
【為何要對他說實話呢?】
蘇洛蹙起眉頭——
【你什麼意思?】
【你其實,早就對這個世界覺得不耐煩了吧。既然如此,為何不乾脆答應他,然後借此打出結局離開呢?反正,好感度你也刷得差不多了。現在離開,是個不錯的結果。】
【……】
【始終堅持所謂的原則,真的有意義嗎?】
係統君語氣誠懇地說道——
【彆忘了,你已經與我簽訂了契約,在未來那漫長的時間中,你的底線說不定會一退再退,總有一天,你會覺得現在的自己非常可笑。】
【既然如此,為何不乾脆在現在就放棄一切呢?】
【沒有原則,有時候往往會比有原則而輕鬆快樂許多。不是嗎?】
蘇洛沉默了後,回答說道——
【也許吧。】
【也許就像你說的,未來某天,我會變成與現在的我完全不同的人。】
【也許到那一天,我真的會嘲笑如今的自己太過天真。但是,那又如何呢?】
【現在,我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係統君再次開口——
【即使,你的決定會帶來無可挽回的後果?】
【……你什麼意思。】
【……】
係統君突然陷入了沉默之中。
蘇洛心中卻突然湧現出瘋狂的不祥預感,她頓住腳步,突而轉身朝曾經的陳家住宅快步跑去。然而,屋內卻空無一人,謝遊不見了,廚房中變得淩亂無比,可見在她離開後,他的心頭淩亂了好一陣。
……也許,不隻是一陣子而已。
她再次跑出屋外,發現,送自己來的車也已經消失無蹤。
“……”
她猶豫了下後,再次快步跑了起來,也不知多久,才跑到了有車的街道上,一邊沿著街道快步行走著,一邊抬手招攬著車輛,順便打開手機,試圖同時用app打車。
在蘇洛的不懈努力下,總算有一輛車停在了她的麵前。
她一把拉開車門,直接喊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