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漾看著餘晴比劃, 愣愣發呆。
祝雲的聲音在耳邊:“溫漾?”
“漾漾?”
“怎麼回事?”
溫漾回神,喊了一聲“媽”。
祝雲聽到她回應,無奈地道:“怎麼回事啊?沒信號嗎?半天不說話...”
“媽,我跟程言禹離婚了。”溫漾頓幾秒, 一鼓作氣地說完。
“你什麼離婚....”祝雲聲音一下子卡殼住了, 她像是不敢置信, 失了聲音,下一秒, 祝雲語速加快,“離婚?你跟言禹離婚了?怎麼會離婚?發生什麼事情了?是我催你們要孩子, 所以壓力太大了嗎?”
“不是不是, 媽, 不是你的問題,也不是我的問題....”溫漾靜幾秒,才鼓了勇氣道:“是他, 愛上彆人了。”
“你說什麼?”祝雲比剛才還不敢置信。
下一秒, 祝雲嗓音尖銳:“你是說程言禹婚內出軌了對嗎!”
溫漾嗯了一聲。
祝雲在那邊猛地把手中的小肚兜給扔了,扯下眼鏡, 好半天整個人才微微有些冷靜, “漾漾, 發生這種事情, 你怎麼沒跟爸媽說?你自己跟他協商的離婚嗎?”
溫漾低聲道:“是, 我們協商好離婚的。”
祝雲又安靜了一會兒,才開口,“漾漾,你應該跟爸媽說的,你一個人能承受得住嗎?我沒想到, 程言禹....”
“好啊,程言禹,好一個婚內出軌。”
祝雲也不敢相信的,那個斯文俊帥,愛笑孝順的女婿居然會婚內出軌,當初溫漾領他進家門的時候,談吐教養都不缺,眼裡滿是笑意,對溫漾萬般體貼,還是榕城人,都是一個地方的,那更沒得挑了,祝雲跟溫漾她爸很快就同意了他們的交往。
“漾漾。”祝雲罵完了程言禹,想起了女兒,輕聲喊道,“媽媽跟爸爸這幾天上去看你。”
溫漾本來沒流淚的,被祝雲這話一說,眼眶一紅,她說道:“媽,不用來,我沒什麼事,其實我們離婚已經快兩個月了,餘晴一直陪著我呢,我也慢慢地在走出來了,你們來了,我反而又會陷入那個情緒當中。”
祝雲一口氣瞬間堵著。
她明白溫漾為何先斬後奏,他們夫妻離婚是兩個人的事情,但如果當初跟他們父母一說,雙方家長加入混戰。
溫漾隻會更狼狽。
祝雲說道:“那就過兩周,正好你爸休年假,漾漾,你放心,爸媽不會再提這些事情。”
溫漾眼眶含淚,笑道:“好,那兩周後你們來的時候跟我說,我還有驚喜給你們。”
“好啊。”
掛了電話,餘晴哎一聲拿著紙巾過來給溫漾擦拭淚水。而祝雲那邊,掛了電話臉上的笑容消散了,眼裡全是對女兒的心疼。
她刷地站起身,拿著包出門去丈夫的單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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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詹小心地推開門,果然看到老板在,這房子沒賣掉,一兩個月的時間怎麼可能立馬賣出去,何況價格挺高的。
所以當初離婚的現金,有一部分是老板貸款給的,於詹都懷疑這套房子老板根本沒有掛出去賣。
這些日子,老板偶爾會回來。
這裡之前家具齊全,裝飾得很漂亮,布置得很溫馨,陽台上更是仿若鳥語花香,於詹之前進來都能聞到撲麵而來的香味,以及看到這間屋裡溫柔美麗的女主人。如今冷清,什麼花什麼香味都沒有,臥室裡甚至有些淩亂。
沙發套有一邊已經翻出來,歪斜著。
此時程言禹坐在沙發上在敲著電腦,胡渣青青,電腦上是工作圖。
於詹把飯放到茶幾上,輕聲道:“老板,吃飯了。”
程言禹嗯了一聲,空出手來拿飯,這時桌邊的手機響起來,來電是鄭瑰麗,程言禹拿起手機滑動接聽鍵,一句媽還沒有開口,鄭瑰麗向來溫和的聲音帶著撕裂傳了出來,“程言禹,我怎麼生出你這麼個兒子,你居然學人家婚內出軌!”
聲音從手機裡激烈傳來。
於詹聽了個清楚,頭皮一緊,他看向程言禹。
程言禹緊握著手機,抿著唇,沒吭聲。
鄭瑰麗:“我們老程家的臉都被你丟儘了,你一聲不吭就離了婚,你對不起漾漾啊,你對不起漾漾啊。”
聽到漾漾二字。
程言禹才仿佛回神,他張了張嘴,嗓音低啞:“媽,對不起。”
這一聲對不起出來,換來的是鄭瑰麗的哭聲,她知道得太晚了,祝雲攜著溫礪夫妻倆直接上門,本來以為是親家母之間又一次和樂的見麵,誰知道祝雲一進門就發難,指著他們夫妻倆的鼻子,說他們養了個好兒子。
學人家有錢就變壞,還婚內出軌。
將他們夫妻倆打了個措手不及,程山下意識想打電話給兒子,詢問是否真實,祝雲掐腰說道:“已經離婚了,還用得著問?”
鄭瑰麗在聽到這話時,是一陣暈眩,拿起電話這才撥了過來,一頓話說完,得來兒子一句對不起,那便是事已成事實。
鄭瑰麗哭得狠。
“程言禹,你為什麼那麼糊塗?為什麼啊。”
程山拿過鄭瑰麗的手機,說道:“程言禹,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程言禹一手搭著後頸,低著頭,他開口,還是那句,“爸,對不起,對不起,我也對不起溫漾。”
鄭瑰麗在那頭哭得更厲害。
程山半天沒吭聲,他問道:“溫漾那邊,現在怎麼樣?”
程言禹低聲道:“我聽徐絮說,開了一間工作室,爸,我分割了股份給她,也把房子跟車子折了現金給她。”
程山聽到這裡。
知道事情無法逆轉了,程言禹的財產分割做得還算合格,程山還能再說什麼,他說道:“路是你自己在走,我們父母隻能起到引導作用,你在做出第一件錯事的時候就應該想到結果,可你還是一意孤行沒有及時止損,對家庭毫無責任心。”
說完。
程山掛斷了電話。
鄭瑰麗那邊哭聲也隨著電話掛斷而消散。
印象中,母親也是柔弱的女人,共情能力極強,但很少這麼哭過。程言禹放下手機,幾許迷茫,桌上的飯菜已經涼了。
於詹筷子都不敢動,隻看著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