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員工名單,我也調查了,跟你同一個運輸梯隊的同事全部失蹤,估計跟傑夫裡一樣,都被打包賣給了柏拉圖實驗室,哦對了!”
她把當初鄺鑫調出來的事故視頻也發給約翰。
“根據現場的事故報告,他們隻找到了你,沒有找到那個姓查韋斯的家夥,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好消息,至少現在,從生物掃描信息的角度來說……暫時隻有一個約翰,要是以後哪個角落再冒出來一個,故事就更有意思了。”
“法克!”
約翰喘著粗氣癱坐在沙發上,左輪垂放在手中。“到底他媽是誰,要把我的生活搞得亂七八糟。”
“我不知道,約翰。”
“為什麼你這麼淡定?”
“我要為你的人生驚訝麼,親愛的,我經曆過比你更屎的事情。”
歐洛絲慵懶地靠在沙發上,襯衫將傲人的曲線展露無疑。
她指向旁邊的設備終端。
“你隻要翻看一下裡麵的東西,就會知道世界上有秘密的人那麼多,每個人都在故事裡當主角,見慣了也就那樣吧……”
約翰沒覺得輕鬆多少。
歐洛絲已經調查過名單,現在想找個老同事對峙一下都沒機會。
線索似乎又斷掉了。
“彆這麼沮喪嘛,親愛的,通常來說,假如有人費勁搞你,肯定會有後續的,到時候誰過來露頭就照著腦袋來一槍不就行了。”
“我沒時間。”
約翰用槍敲了敲脖子。“網絡監察給我腦袋裡安了個會要命的東西,他們覺得我跟黑牆對麵的鬼東西有聯係。”
“對我這麼誠實真的好嗎?”
“再糟糕能變成什麼樣呢。”
約翰似乎釋懷了。“西區雇傭兵都以在領帶夾手底下做事情感到開心,接大活,殺狠人,成為大人物,結果這位中間人在你麵前連一天都沒撐住。”
歐洛絲沒接茬。
這趟工作基本都是她在操心,約翰占便宜,後麵還要給她乾活還債。
他覺得自己該走了。
但是想起被炸毀的丹妮街公寓更加心煩,黑金幫不是慈善家,頻繁闖禍擦屁股,還把網絡監察招惹到博拉戈俱樂部附近……
“我覺得維托先生也很難辦。”
約翰說出了自己的煩惱。
歐洛絲覺得是小問題,幫他在領帶夾的豪宅裡選了幾樣紀念品,帶給維托先生當禮物,或者說是公寓受損的賠償。
【物品:蘇格蘭威士忌[B-50Y]】
【物品:意大利苦杏酒[純酒]】
約翰左右手各握著一瓶酒。
歐洛絲看出他的疑惑,反問道。
“如果讓你挑選禮物,會帶什麼給西區話事人?”
“額,金表,首飾之類的?我看他們都很喜歡把黃金弄在義體上。”
約翰回答得很誠實。
歐洛絲撇撇嘴,隨手拉開抽屜,從領帶夾的表櫃裡取走幾款帶有黃金的。
“這些也拿去,但不能給維托先生,就給幫派中層往下的小頭目。做好準備之前,注意社交,不要輕易地背叛自己的階級。”
“你在給我講大道理?”
“是人生經驗,約翰,就當是你保持誠實的獎勵吧。我處理情報大概需要兩天時間,你回去好好調整狀態。”
歐洛絲在豪宅裡遊蕩,隨意翻看,對著跟在後麵的約翰說道。
“把你切下來的腎臟寄到這個地址,到時候我要帶你見一個客戶。”
她轉過身輕輕敲了敲約翰的胸口。
“保持聯係,傭兵先生。”
遠山彆墅區靜靜悄悄。
那些全副武裝的巡邏士兵,還有價格高昂的全天候機器人,都也沒有防住歐洛絲的攻擊。
那是來自另一個層級的力量。
約翰坐上車。
他回望了一眼座奢華的大堂,沒有羨慕,把手搭在車窗邊轟起了油門。
【伊甸城-博拉戈俱樂部】
約翰的跑車有會員認證,直接駛入核心區。
建築內外燈火通明。
保鏢全都是身材魁梧的壯漢,遠遠看見他,義眼就開始閃爍,輕輕抬起機械臂阻攔。
約翰走的這條路直達內部辦公室。
“我找維托先生。”
“他今天有客戶,你得稍等。”
壯漢語氣還算禮貌。
約翰沒說話,退回屋外做了個掃描。
這兩位保鏢的植入體價格不菲,跟黑金幫常見的嫡係成員風格不同。
【勢力:精氪重工安保部】
“嗯哼。”
約翰知道了客戶的身份。
他回到銀騎577裡聽歌等待,半個小時後,就看見幾個西裝革履的公司狗驅車離開。
維托先生看起來比平時嚴肅。
約翰可能是跟歐洛絲呆得有點久,甚至都學會了一點察言觀色的技巧。
這位幫派話事人依舊是私訂襯衫,搭配昂貴的手工馬甲,抽金蘋果的雪茄,甚至沒有追問約翰在公寓裡捅出來的簍子。
他隻是淡定地抽煙,咒罵網監是混球。
約翰跟其他雇傭兵一樣,安靜坐著,現在聽聽其他人的煩惱,好像真能讓自己變得輕鬆些。
至少在這操蛋糟心的城市裡,失眠的不止自己一個。
維托·拉塞爾注意到那兩瓶酒。
“誰給你挑的?”
他說這兩瓶酒都是拍賣款,是頂級富豪才會存儲的收藏品。
“法克,我還以為有問題呢。”
“確實有,約翰,這東西很對我胃口,讓你帶到我的桌麵上,說明對我的興趣愛好很了解,甚至連飲酒習慣和期待值都摸得很清楚。”
維托拿開雪茄。
他的雙眼在煙霧和燈光下變得深沉。
“這是無聲的威脅。”
“目的是什麼?”
“抬高你的價值,約翰,幫你挑選禮物的姑娘怕你被黑金幫拋棄,看來聽到了風聲,應該是一個情報來路很廣的家夥吧。”
“我……嗬嗬,真是草了。”
約翰聽得發愣,苦笑出聲。
“這是怎麼猜出來的?”
“詐唬你的,看你的表情,應該是蒙對了。”
維托坐姿放鬆,對約翰露出長輩的笑容。
“讓我猜猜看,是搞死領帶夾的那個中間人嗎?歐洛絲·格林納達。”
“領帶夾死了?這才過去幾個小時吧。”
維托先生發給他一張照片。
領帶夾全身赤裸地躺在西區老橋洞裡,就是他經常派小弟去接貨的那個廢棄溝渠。
他全身義體都被掏空,像是食屍鬼的手筆,隻是手法更殘忍些。
約翰終於沒繃住。
他果然不是今天過得最糟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