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頭背著手,一臉不快:“怎麼,我還不能來了?”
柳馥梅忙道:“我不是這意思,爸,你還沒吃飯吧,快坐下來一起吃一口吧!”
江半夏拖了把椅子過來:“爺爺,你坐吧!”
柳馥梅到廚房叮叮當當了一陣,沒兩分鐘的功夫,端出來一碗辣椒炒雞蛋,放在江老頭麵前:“爸,吃吧!”
姐弟三個都知道那是客人的菜,都沒有伸筷子夾。
江老頭也就夾了三四筷子,就對柳馥梅說:“你吃吧,你不是還懷著孕嗎?”
他三兩下就扒拉好一碗飯,說什麼也不肯再添碗,而是站起來,圍著屋子轉了一圈。
這是自從分家以後,他第一次過來這邊。
轉完之後,他在院子裡歎氣:“之前家裡是你媽當家,她有點偏心眼我也知道。分家出來也挺好,你們這日子雖然簡陋,我瞧著比以前一大家子一起過的時候還要好多了!”
孩子們的氣色明顯的好了不少。
尤其是江半夏,整個人精神的很,就像是換了個人一樣。
江建軍看向自己的父親,這才猛然發現不知何時,江老頭後腦勺的頭發,已經是一片花白,脊背也佝僂了。
他有點愧疚的開口:“爸,以後你隨時可以過來這吃飯!”
江老頭抬腳往外走,擺了擺手:“再等十年,我做不動了再說吧,眼下手腳還靈活,暫時不給你們添麻煩!”
江半夏看著老頭略有蹣跚的腳步,心頭也是五味雜陳。
江老頭的心地不壞,可他是個男人,本應該承擔起一家之主的責任,維護家裡的公平,但這麼多年,卻任由老婆和大兒媳對小兒子一家不斷欺壓。
這樣的不作為,本身也是一種罪過吧!
可這是她一個旁觀者的想法,江建軍和柳馥梅兩人站在院子裡,臉上都帶著幾分難受。
江半夏上前,一左一右拉著他們的手,安慰道:“爸,媽,咱們好好的過日子,等爺爺真的不能乾活那天,咱們就把他接過來孝順就是了!”
兩人點了點頭,臉色這才舒展了一點。
柳馥梅轉身往回走,突然拍了下自己腦袋:“哎呀,那西瓜應該切了給爸吃一口的!”
江半夏翻個白眼,得虧你剛才沒想起來,不然還不知道要多多少麻煩。
這天晚上悶熱的要命,晚上八點多,柳馥梅把在井水泡了一下午的西瓜拿出來,嘩啦一下切開。
那馥鬱的讓人飄飄然的鮮甜氣味,瞬間就在院子裡彌漫開。
天氣熱,這東西開了就不能過夜,一家人不費吹灰之力將一個十來斤的西瓜吃了個底朝天,西瓜皮也被收集起來泡在水裡,柳馥梅明天準備用它來炒辣椒吃。
本以為這天晚上就會到此圓滿結束,想不到夜裡十點多,門板被拍響。
村支書葉達在喊:“建軍,馥梅,快起來快起來,你們家的空心菜是不是撒了農藥啊,隊裡的兩條牛現在一直拉稀,這樣下去可不得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