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則成撥通電話之前,專門看了下時間,發現已經是晚上十點。
按理說,這個時候撥通領導家的電話是十分不禮貌的。
不是特殊情況,梁則成這種中規中矩的官僚,不可能這個時候去打這個電話。
但是目前的情況,是到了非打電話不可的時候了。
蔣辰從省城那邊帶回來的這張紅頭文件,成為了梁則成心中的一根刺。
而且是插的很深很深的那根刺,
如果不及時拔除掉,梁則成覺得自己會死。
“喂,您好,我是周成。”
手機那頭響起了周成的聲音,在鈴聲響了四五下之後。
梁則成的腰杆一下子挺得筆直,
“您好,周書記,我是梁則成。”
“哦,則成啊,這麼晚給我打電話,是因為紅頭文件的事情吧。”
周成沒有等對方說明來意,便搶先說道。
顯然,他對今天晚上梁則成的這通電話,是早有準備的。
梁則成見周成一副提前預知的模樣,心裡便咯噔一下,如墜冰窖。
這種情況是最糟糕的。
說明領導對這件事情已經深思熟慮,甚至有了如何應對自己提問的充分準備。
這樣的話,扭轉的幾率就十分渺茫了。
但是梁則成這個時候,還是想最後搏一搏。
畢竟乾係重大。
“周書記,我希望您和上麵反應一下,我們京漢專案的一線辦案人員,覺得省委的這份文件,和實際情況有些突兀。
是不是請省委和省紀委,先更加全麵的了解一下一線辦案的情況,再做這個決定?”
梁則成把話說的比較委婉。
但是字裡行間的意思,就是指責省委的這份文件非常不妥。
周成自然能聽出這弦外之音。
“則成啊,你是我一手培養起來的乾部,你們第一紀檢監察室也是我直接分管的部門,對你,還有對餘斌和王劍科等同誌,我是了解的。”
周成不緊不慢的說道。
說這些話可不是為了敘舊,而是一種震懾。
雖然語氣非常的軟,震懾效果卻是不一般的硬。
等於是很直白的告訴梁則成和第一辦案組的其他成員,擺正自己的位置。
他們第一辦案組的,有一個算一個,能夠走到今天這位置,很大程度上都是靠他周成在關照著。
沒有他這個省紀委的常務副書記,這些人不可能走到今天。
但是既然他周成可以讓他們提拔到如今的位置,那也完全可以把他們拉下來。
歸位到沒有提拔前的原始狀態。
所以梁則成和其他組員,一聽到周成這麼說話,立馬就清醒了不少。
之前的熱血上頭瞬間消散無形。
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懼和懊悔。
他們懊悔怎麼能這麼短視,竟然愚蠢到打電話和領導對質。
不過現在懊悔也是晚了。
接下來必須擺正姿態、端正態度,才有可能獲得周書記的原諒。
所以,接下來梁則成他們,對待周成完全是誠惶誠恐畢恭畢敬的態度。
這不久之前氣勢洶洶興師問罪的架勢,形成了鮮明對比。
周成眼見效果達到,便沒有繼續追究,而是對著梁則成介紹起來了,為什麼省委會做這樣的安排。
主要還是為了更高效率的破案考慮。
省委認為,蔣辰同誌工作能力出眾、辦案效率極高,能夠在短短的兩個星期時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