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錚嘿嘿一笑:“學長也愛搓麻將?”
於東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搖頭笑道,“我說的東風,是吹在天上的東風,不是摸在手裡的東風。”
這時公交車報站,於東要下去轉車了,他背起自己的牛仔背包一邊往門口走,一邊對徐錚說:“同學,我在金陵藝術學院做輔導員,有機會去金陵記得找我玩。”
門開了,於東走了下去,又朝徐錚和傅呈鵬揮了揮手。
等到車子再次啟動,徐錚回到傅呈鵬旁邊。
傅呈鵬湊過頭問道:“老徐,這哥們什麼情況?”
“還哥們,人家現在在金藝當老師,我不是看他挺有氣質的,上去搭個話麼。”
傅呈鵬露出奇怪的表情,“老徐,認識一年多了,我還不知道你好這口啊,不過剛才那家夥是長得挺帥的。”
徐錚沒好氣地猴了傅呈鵬一眼:“要說帥,你比他還帥點,我要是好這口,你還能幸免?”
傅呈鵬大方一笑:“哦,這個我不在意的,你要是真的……咱們都是兄弟,說一聲就行。”
“去你的吧!”
……
於東到學校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門口周大爺正吃晚飯,看到於東走過,端著個鋁製飯盒就跑了出來。
“於老師,有你的信。”
“哪寄來的?”於東提了提背上的包,問道。
“好幾封,趕巧都這幾天到,不是一個地方的,都歸在一起,我給你拿過來。”
“有勞了。”
過一會兒,大爺拿著一疊信過來,於東接過看了看,總共四封信,都是從燕京過來的,其中兩封是轉寄,轉寄的兩封,一封從上滬始寄,一封從江城始寄。
回到宿舍,把行李放下之後,於東才得空將四封信拆開。
上滬轉寄的是《收獲》雜誌社發來的,雜誌社新來的一位叫王瑜的文學編輯來信問他最近有沒有新稿,信中把於東吹捧了一番,結尾說了句:盼能早日再見閣下大作。
看完信後,於東不免感歎,如今《收獲》文學內部的競爭也如此激烈,文學編輯竟然主動拉人,既然能拉到自己頭上,證明對這位叫王瑜的文學編輯來說,形勢已經比較嚴峻,因為他須得往前找好幾年的資料才能找到自己的信息。
隻不過王瑜的信息已然落後,並不知自己已經到金陵就職。
另一封從江城來的信,出自於東的筆友,兩人從高中就開始通信,一直保持到工作之後很多年。
兩人長達十幾年的書信往來,是由對方開始,又由對方結束。
於東高二的時候是班裡的語文課代表,忽然有一天收到一封信,就是寄給他們學校二年級二班的語文課代表。
看過信才知道,對方不過心血來潮隨便選了一個學校,又隨便選了一個班級,隻是恰巧於東是這個學校這個班級的語文課代表。信中也沒有署真名,用的筆名叫“金馬碧雞老兵”。
於東覺得有趣,給自己取了個“魚凍仙人”的筆名給對方回了信。
後來於東去了燕京師範大學,那位“金馬碧雞老兵”則去了江城大學,一直都沒斷書信。
直到於東工作大概七八年後,對方來了最後一封信說自己將要搬家,卻沒說新地址。
於東去信問了,卻再沒得到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