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有人要見證曆史(1 / 2)

不是真的子彈拐彎了。

打中的是屍體,剛剛死去的日軍軍曹的血還未徹底凝結,自然會有血液濺出。

“砰!”

又是一槍,還是那個位置。

適應了四倍鏡的天賦型新兵,精準度已經可怕的令人麻木。

隻是,這除了浪費子彈,充其量也就是嚇嚇那個怕死鬼,其他的還有什麼鳥用?

冷鋒的這個念頭剛剛浮出腦海。

就看見,那名一直藏得嚴嚴實實的日軍就像是一個受了精,不,是受了驚的兔子,猛然從掩體中跳出,向左側滾去。

他為毛要出來?冷鋒猛然一呆。

而且,那貨是天生有殘疾的嗎?怎麼戰術規避動作玩的一點兒都不規範?

思緒還在進行時,快速拉動槍栓的牛二再度開槍,戰術動作有些笨拙的日軍甚至沒有逃出兩米,就被擊倒在地。

“長官,我做到了。”抱起槍縮回工事後的牛二興奮的衝唐刀彙報。

“不錯!那這把槍就給你了。”唐刀笑笑,再看看外麵依舊在有序撤退的日軍。“早上的訓練到此結束,三排的弟兄們,收工!”

說完,就彎著腰離開工事,靠在距離窗口十幾米外的一處拐角放置的鋪蓋卷上閉目養神。

三排的兵們一看,排長都走了,那還呆這兒乾啥?

也紛紛彎著腰離開戰位,躲到二樓各自選好的休息位置,那自然都是就算是步兵炮正好命中窗口也炸不到的角落。

所有人都明白,剛剛這一輪你來我往的槍炮甚至都算不上熱身,被吊打了一把的日軍一定是惱羞成怒至極,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發起強攻,再不抓緊休息抽根煙,整不好以後都沒抽煙的機會了。

而這會兒距離倉庫最近的日軍也跑到了400米開外,倉庫大樓這邊一看撞大運都難了,自然也不再浪費彈藥,日軍那個吝嗇性子自然也是就坡下驢,同樣不再無謂的消耗子彈。

見步兵們都歇了,雙方的炮火自然也是從你兩下我兩下到你一下我一下,直至整個戰場重新回歸沉寂。

蘇州河岸邊的中國民眾們自然不知道中日雙方這次互相接觸代表著什麼,他們隻知道,日軍開始進攻,距離四行倉庫都還有幾百米,中國守軍上去就是一頓炮把日本人揍趴了。

可不是趴了嗎?沒看機關炮和迫擊炮一頓砸,日軍步兵立刻就抱頭鼠竄?

而日軍反擊的炮火,雖然有不少是落在四行倉庫正麵,但貌似沒有一枚炮彈破進樓體,從蘇州河岸的側麵看過去,整個大樓依然巋然不動,除了牆體上有些焦黑和坑窪不平。

那意味著什麼?意味著自己人沒啥事兒日本人卻被打疼了。

就是不知道他們哭沒哭。

今天清晨這第一仗,是贏了。

“贏了,咱們的人又贏了。”位於大樓兩側的蘇州河北岸邊上至少有數千名民眾,頓時間歡聲雷動。

“走,楠兒,爹給你買餅吃,買兩個!”把兒子扛在肩膀頭上的長袍中年人放下孩子,捏緊拳頭,興奮的衝天空揮了揮。

“爹,一個就好,我和爹娘一起吃。”不過五歲的孩童拉著父親的手,仰著臉,奶聲奶氣的回答。

小小孩童雖然不太明白遠方發生了什麼讓父親如此喜悅,但小小年紀的他卻是知道,現在的家已經不是以前的家,吃一塊餅就已經是很奢侈的事兒了。

中年人眼中閃出淚光,停頓了好一會兒指著遠方樓頂依稀可見正在跑動著的深藍色軍服們說道:

“楠兒,看見他們沒有,那是我們中國的兵,他們隻要打贏了,我們就可以回家了。”

“回家?”小小孩童將手指放進嘴裡,想象著曾經的日子,滿眼的憧憬。“那,我想吃糖餅!吃好多的糖餅!”

“嗯!有糖餅,有肉餅,有豆沙餅,楠兒想吃什麼,爹和娘都給你做。”中年人眼中閃動著溫柔以及和兒子一樣的憧憬。

“爹,等等!”

中年人正想拉著孩童擠出人群,卻見孩童努力掙脫,小小的身軀在人群中向前,不由有些惶急大喊:“楠兒......”

靠近河岸邊的鐵絲網附近因為有西方幾國荷槍實彈的士兵值守,凡是向前的中國人都會被他們用槍托和刺刀逼開。

從而和擁擠著的中國民眾人群間形成涇渭分明的一道空白區域,大致有五六米寬。

擠出人群的小小孩童就站在那片空地上。

不少人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穿著灰黑色粗布長褂和布鞋的小小孩童一看就不是富裕家庭的孩子,可臉上被擦拭的乾淨,顯示雖是落難了但曾經的生活不錯。

一名西方少尉軍官的眉頭皺了起來,這些愚蠢的中國人,租界都收留他們了,不知感恩竟然還在這裡搗亂?

剛想下令把這個小搗蛋趕回人群,卻看見小小孩童望向遠方的眼神,亮晶晶的眼睛裡,滿是希冀,手勢不由微微一頓。

然後,就看見小小的中國人,衝著遠方的四行倉庫深深一鞠躬,嘴裡高聲喊著什麼。

再然後,就看見中國人的人群激動起來,不少人,學著小小孩童的模樣,彎下腰,鞠躬!

過了半響,兩百米外的四行倉庫的樓頂站起一排深藍色軍服,麵臨租界這一方的窗口,也站滿深藍色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