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軍方麵的指揮官深知兵貴神速的重要性,麵對中國人著力防守的破舊小城,用中國人的說法,從一開始就‘獅子搏兔’,他們動用了超過30門輕型火炮以及十幾門遠在十幾公裡外的大口徑艦炮對小城進行炮擊。
雖然這些日本指揮官毫無人道主義精神,無視平民的存在,但從純軍事的角度,他們無疑是正確的。隻有迅速全殲小城內中國守軍,他們才能完成先前調兵南下的戰略部署,一舉將位於滬西已經陷入慌亂中的中方主力切割包圍,從而獲得這場襲擊戰的勝利。
僅用時幾個月,就能擊敗一個擁有近千萬平方公裡麵積的龐然大物,縱觀整個人類史,或許都是令人瞠目結舌的壯舉。
炮擊持續了半個小時。
中國小城的麵積絕不會超過07方公裡,在這樣程度的炮擊下,無論是人或物,都隻能變成糜粉。
但令人瞠目結舌的奇跡發生了,當日軍步兵打算不付出任何死傷就去收割勝利果實的時候,廢墟裡,出現了中國人的身影。
天知道他們是怎麼活下來的,又是在遭遇了如此高強度的炮擊之後還有勇氣朝著高達數千的日本步兵開槍射擊的。
但他們的確鑽出來了,當日本人前進到距離城池一百米的距離的時候。
日本步兵不光兵力眾多,也異常優秀,他們的裝備雖然比帝國要差上不少,但對付中國人是綽綽有餘的,機槍和擲彈筒進行壓製,步兵或匍匐強攻或迂回兩翼進行戰術包抄。
可,他們依舊被擊退了。
中國人就像是瘋了一樣,哪怕是你已經攻入他們的陣地,迎接日本人的也是可怕的自爆,而日本人根本無從知道遍地的屍骸中哪些是活人哪些又是死人
可一旦日本人因為隨時會出現的傷兵自爆,退出陣地,新的中國人又會重新占領那裡,然後,就是噩夢般的重複。
怎麼形容呢!就像是小草,冬天枯萎了,可當春天來臨,他們又會重新冒出頭來,一茬又一茬,似乎永遠不會消失。
那真是無比可怕的經曆。
尤其是對於親曆戰場的我來說,我從未見過如此漠視自己生命的軍人,仿佛每個人戰鬥的目的,不是為了生,而是為了死。
而且,那不是一個人或是幾十個人,可能是幾百人甚至上千人。
日本人,竟然被中國人用這種戰法,生生耗了五個小時,直到傍晚,落霞滿天。
日本人終於清除了已經成為一片廢墟裡所有的反抗者,逼近在廢墟的一處角落,那裡躺著最少五十具中國軍人遺體,那也是中國人反抗最激烈的區域。
誰都知道,那應該是他們的指揮部。
我也第一次見到了那名頑強的指揮官,但或許,也是最後一次見到。
不過,我知道,我這一生,也休想忘掉這名看不清麵目的中國軍人了。
他就坐在一個破木箱子上,周圍有七八個中國重傷兵,看著端著刺刀緩緩逼近的日本人,他在笑。
是的,雖然硝煙和鮮血讓他的臉模糊不清,但我看到他在笑。
咧著嘴,露著血紅的牙。
就像是一頭已經飽餐過血肉的猛獸。
是的,他可以自傲,完全的劣勢下,他做到了人類可以想象的優秀。
日軍第2步兵大隊池田少佐已經下令,抓活的,他需要一名中國高級軍官俘虜來平息坐鎮一公裡外的少將旅團長的憤怒。
日本人不光是在這裡戰死了超過一百三十多人,更是在這裡損耗了高達五個小時寶貴時間,甚至,因為黑夜的來臨,不得不放緩全軍的腳步。
事實證明,他的這個決定是個錯誤,一個擁有著近千漠視死亡屬下的指揮官,他自己又怎會懼怕死亡?
隨著他手裡的香煙輕輕落下,火光乍現,爆炸的氣浪將他和傷兵們全部送上天堂,也順便將一個小分隊的日軍步兵送去見他們的天照大神了。
用中國人的話說,這一波交換,不虧本。
池田少佐的怒吼聲很絕望,但幾十米外被氣浪掀倒滾落到塵埃的我卻再度被震撼了。
如果中國人都像這樣戰鬥,彆說日本人,就算是帝國來此,能獲得最終的勝利嗎?
這也是我來中國後第一次將中國人的失敗和勝利聯想在一起,失敗者或許能獲得最後的勝利,真是令人無比怪異的感受。
我不知道那位已經粉身碎骨的中國指揮官的名字,但無疑,他和的麾下都獲得了我的尊敬。
我突然想用詩句來紀念他們,用他們祖先留下的,或許更能表達我的敬意,一個來自遙遠西方的日耳曼人的敬意。
在我向我駐平京領事館的老師請教後,他教給我一句中國古代詩句,那就用這句我至今不是很明白其中含義的詩,來做整篇文章的結尾吧!
當時明月在,曾照彩雲歸!
那也是躲在小城外三裡樹林裡淚眼婆娑看著己方陣地的強三娃,聽到最後一聲轟隆巨響的時候。
彼時,青空之下,彩雲猶在,紅霞漫天!
地麵之上,湘軍之血,流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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