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付出巨大傷亡的工兵們終究是完成了穀壽夫下達的軍令,近乎是用人命在護城河淤泥中堆出了兩條至少能供兩人並排跑步前進的簡易通道。
日軍想向城牆那邊投入兵力,再不用跳入冰冷的河水中了。
而數秒鐘後,呆站在原地的豬鼻小二翻身栽倒,周邊早就被突如其來的幾槍打趴下的日軍才驚駭的發現自家小隊長死了。
“他在那裡!”一名日軍指著前方怒吼。
一段被重炮幾乎徹底摧毀的戰壕裡,一個身影高速躍出滾入一段矮牆之後。
醒悟過來的日軍步兵的子彈和擲彈筒發射的榴彈正好將他先前呆過的位置覆蓋。
“砰!”槍聲再響。
剛發射完一發榴彈的擲彈筒兵翻身栽倒。
“中國人的神槍手!”趴在牆頭的日軍打心底裡直冒涼氣。
那個身影距離他們少說也有100多米,從他跳躍出躲藏地到新的隱蔽地隱去身形的時間,絕不會超過2秒鐘,可就在如此短暫的時間,竟然就能發現對他威脅最大的擲彈筒兵所在位置,並迅速射擊,更要命的是,槍法精準的令人難以置信。
槍法再準又如何,咱們人多!槍法也不錯!有這樣想法的日軍真不少,但這樣想的,距離死亡就更近了一步。
他們曾經引以為傲精準槍法在那名不斷在廢墟中變換位置的中國神槍手麵前,真的是不夠看。
哪怕是在轉移隱藏地的高速滾動規避中,他竟然都能開槍,或許沒能擊殺他想要擊殺的目標,但子彈濺起的泥土敲在鋼盔上的感覺同樣能讓人心悸。
幾乎沒有人敢把頭抬高十厘米,已經不再慘嚎的三個同僚提示著他們,在這名神槍手麵前,天照大神和堅韌精神同樣不好使,就像中國人麵對著帝國洶湧的炮火一樣。
連續被躲藏在廢墟中的一名中國神槍手斃殺七人後,失去指揮官的豬鼻小隊竟然被一人一槍壓製在牆頭上動彈不得。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們距離城牆之下較近,不用什麼現代化工具,就足以把城內的情況傳遞給還躲在城牆工事下的同僚。
“納尼?中國人的神槍手?隻有一個人?你們就戰損七人?整個步兵小隊被壓製?”黑田大尉不可思議的連續發問。
仰頭看著高高飄揚在距離自己不過十米遠的帝國軍旗,不由怒火中燒。
中國人的陣地近在咫尺,他的麾下甚至都已經將代表勝利的旗幟插上了城頭,結果到現在卻隻能在勝利的邊緣乾等。
“八嘎!這不過是中國人最後的掙紮,帝國勇士豈能被這一人擋住前進的腳步?那將成為帝國陸軍之恥。我命令,全軍進入城牆以內,格殺敵人,迅速建立阻擊工事,等待聯隊主力跟進。”
黑田大尉根據一名中國槍手的反擊做出了自己的判斷。
這很日本。
日本人並不是說容易上頭,稍微一撩撥就脫褲子。
而是,榮譽高於一切。
如果麵對一名中國士兵的反擊,數十帝國官兵卻隻能匍匐等待支援,更要命的是,另外數百帝國官兵卻隻能原地乾等,傳出去那將會成為帝國陸軍的笑話。
所以,雖然會有些風險,但維護師團榮譽顯然要更重要。
不光是數百日軍像螞蟻一樣從幾個豁口中進入城牆內部,黑田大尉還命令通信兵揮動信號旗。
那是要求主力跟進的信號。
兄弟夥的都上了,河邊正次少佐再想謹慎一會兒恐怕都不成了,也隻能咬著後槽牙讓自己的兩個步兵中隊衝向城牆。
工兵們建的通道雖然很稀爛,但足以讓一名日軍步兵在10秒鐘內通過護城河。
但願,彆出什麼幺蛾子!河邊正次躲在單兵掩體裡碎碎念。
第六步兵大隊那幫蠢貨無所謂,可正在渡河的可還有他兩個步兵中隊。
有些事兒,真的是不能念,越念越來。
“咻”的尖利嘯叫,直接使得日軍少佐原本就懸著的一顆心落下來,一口氣掉到了定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