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刀疤少校破釜沉舟,打出6顆赤紅色的信號彈通知戰壕那一麵的火力支援連。
火力支援連的胖大海眼含熱淚咬著牙命令自己最後四門迫擊炮衝著孤陵一口氣打空了最後30發炮彈,將已經衝入陣地的日軍和中**人一起炸成夜空中的焰火,孤陵陣地絕不會還有中**人最後的倔強了。
兩敗俱傷的30發炮彈最少埋葬了100餘名日軍以及20幾名中**人,日軍退了數十米,也給了三麵陣地上中**人最後撤退的機會。
最終,退守山丘之頂。
那裡沒有所謂陣地,隻有山炮炮彈留下的炮彈坑,在炮彈坑裡重新構築陣地的人員,不超過十人。
十人,上戰場前配屬的子彈已經全部打空,沒有駁殼槍也沒有衝鋒槍,唯一有的,就是從陣地上撿回來的三八步槍。
零星的對射中,十名原本就受創的士兵一一死傷,僅剩兩人了。
“你叫啥名字?”刀疤少校的一條胳膊已經沒了,有些疲憊的半躺在炮彈坑裡,問自己最後一名士兵。
“報告營長,我叫大河,成大河!”年輕士兵看著自己已經氣息微弱的少校營長,抿緊嘴唇說道。
“成為一條大河,好名字!你爹是個有理想的人。”刀疤少校咧咧嘴,問。“大河,咱們就要完蛋了,你怕不怕?”
“怕!”年輕士兵仔細想想,很誠實的回答。
“哈哈,說的好!死誰特娘的不怕。”刀疤少校突然放聲大笑。“老子也怕的很呢!尤其是知道老子馬上就要死的時候。”
“你去,把那幾個還有口氣的弟兄給我拖過來。”刀疤少校下令。
成大河點點頭,他知道長官想要乾什麼。
刀疤少校要走了他身上最後一顆手榴彈。
不能死在日軍的刺刀下,這應該是長官最後的願望。
有些憂傷的丟掉手裡已經沒有子彈的步槍,年輕士兵在黑暗中摸索著將最後三名還略有呼吸的重傷員從另外兩個彈坑裡拖了過來。
看著隻有一條胳膊的長官,不舍的撫摸著已經隻有微弱呼吸同袍年輕的臉,喃喃自語:“弟兄們,對不起,老子救不了你們,為了不讓你們受鬼子折磨,隻能帶你們一起上路,你們,彆怪我!”
年輕士兵不忍看,低著頭微微側身。
片響!
後腦勺卻遭遇重擊,不可置信的扭頭,留在士兵最後視野裡的是刀疤少校收回自己僅有的那隻手。
黑暗中,他沒法看清自己長官的眼神,也來不及思索他為何要如此做,劇烈眩暈襲來,力戰不亡的士兵一聲不吭的倒地。
槍聲停下三分鐘後。
日軍終於圍上來了。
一個坐在炮彈坑裡的少校,摟著三名幾乎沒有動靜的傷兵,凝望著圍上來的日軍。
“殺了他!”日軍指揮官咬牙切齒。
顯然,同樣殺紅眼的日軍也沒打算抓活的。
回應死亡的方式,唯有死亡。
一票日軍的槍口剛剛抬起。
藍煙就在少校懷中升騰而起。
沒有高呼口號,也沒罵,斷臂的中**人,就這麼靜靜的摟著自己的兵,坐著。
他的士兵們完成了屬於他們的使命,現在,他這個長官也在履行自己曾經跟他們承諾過的:“我會永遠和你們在一起!”
雖然有許多來不及,但此一承諾是完成了。
日軍全員後退。
臉色肅穆望著閉上眼的中**官。
“轟!”的一聲,血雨飛濺。
日軍步兵們臉上沒有勝利的微笑,他們占領了陣地,卻沒有戰勝這支軍隊。
不少人,微微垂下頭,表示對陣地上最後一名中**人所選擇的戰鬥方式的尊敬。
他用自己的血肉,朝著他的敵人,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