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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這個單兵實戰能力強悍的老者,卻是再合適不過的人選,這個關係怎麼說都得拉上,人也得留下,唐刀在那一瞬間,腦海裡卻是轉過了無數個念頭並做出決定。
“還請韓大叔放心,今日之事不過是唐刀發現韓大叔是位高人,因軍中機密甚多,故不能留有隱患。”唐刀深吸一口氣,解釋道。
並且朝不遠處緊張的幾人擺擺手,示意他們不必緊張,李九斤將已經搭在槍把子上的手鬆開,兩名特種兵也都鬆了一口氣將手離開扳機。
“唐團長身為一團之長,有此警惕也是應該的,倒是馬某想多了。”見唐刀如此說,老者臉上露出釋然。“隻是,馬某自問從未露出功夫,不知唐團長因何懷疑馬某?”
“嗬嗬,董女士能將生意做得如此之大,那會如此草率就將月逸滿母子置於危險之下?韓大叔定然非同常人,這是其一。”唐刀輕笑道。“其二,我說這是我的直覺告訴我的,不知道韓大叔信嗎?”
長官又來了!李九斤頗為無語的看看天。
每當有不能解釋之事時,比如日軍的調動甚至日軍的兵力分配都會被唐刀一語中的,但唐刀總是將之歸於他的直覺。
敢情,這玩意兒是萬能的唄!老頭兒能信才是怪了。
“我信!”老者卻是點點頭。“我的第六感同樣告訴我,若是搏擊場,你打不過我,但若是戰場,我會死於你手。”
這兩位,都是玩玄乎的,挺登對。李九斤決定收回剛才自己心裡的念頭。
啥時候老子也能靠直覺賭贏老算盤,那得多美,贏光個狗日的。
“你之故人和廣達是何關係?”老者將話題拉回來。
“我大哥和馬廣達於軍中相識,親如兄弟,就連唐刀所學之八極拳法,也大部來自於他。”唐刀道。
“怪不得你能說出我拳法之精髓,我侄廣達少年時得我指點,習我拳法,一身功夫尚可,隻是沒想到他四年前竟然於長城戰死,而我這個伯父卻無能為之報仇,心中每每思之,痛極!”老者說起往事,臉上露出一絲悲痛。
“您是馬宗師之兄?”唐刀驚喜交加。
他萬萬沒想到,竟然真的碰到了這位傳說中人。
以名氣來說,唐刀所說的馬宗師聞名海內,精通八極披掛、六合槍法、唐刀戰法等並在前人基礎上有所創新,把中原地區的通背拳法傳入西北並自成一家。
其弟也是武術名家,曾經徒手擊退悍匪百人,弟兄倆曾擔任西北軍白刃戰術總教頭,主編《白刃戰術教程》。
而其子馬廣達擅長刀術,長期擔任西北軍手槍隊隊長,在長城抗戰期間擔任29軍大刀隊教官,隻是於喜峰口之戰中壯烈殉國。
不過,唐刀的教官曾說過,他們家還有位太伯祖,才是馬家真正的第一高手,從小癡迷武術,也正是他將剛猛的八極拳和以柔著稱的太極拳融為一體,形成新的拳術。
隻是,因為一次路見不平,擊殺了一軍閥兒子,被其動用各種關係追殺,不得不在其壯年之時隱姓埋名流浪天涯,直到戰爭結束也未回返,讓家中一直引以為憾。
沒想到,唐刀竟然在這裡遇見了他。
“如果單論起傳播國術成就來說,他倒也算得上宗師二字,這點卻是比我強得多了。”聽到唐刀如此尊稱其弟,老者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隻是,言語中卻是傲氣的緊,那意思是,若算國術,還算不上。
不過,以他此刻所展現的身手來說,大可以說得。
雖然他說過,若隻是單純競技比拚,唐刀不是他的對手,可若是生死相搏毫無顧忌,那精通各種殺人之技的唐刀卻是大概率能笑到最後,但唐刀卻是不敢如此斷言,他所知的國術高手,都是心狠手辣之輩,招招致命,那有那麼好相與的,人家那可不是花架子擺設,扣眼珠抓喉嚨撞腰眼踢襠,那都是常態好吧!
“那可就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了,險些一家人不識一家人,我大哥可是經常聽廣達大哥說起您,說您才是他們馬家第一高手。”唐刀大笑。“無論如何,今天您可是走不了了,為了廣達大哥。”
“我可是戴罪之身,至今通緝令都還沒撤呢!”老者苦笑。
“您是韓大叔,和通緝令有什麼關係?”唐刀道。
老者還沒說話,唐刀卻是朝遠方一指,“看,石頭那幾個小子過來了,看樣子收獲不小,晚上讓我露一手,弄個辣子兔肉,請韓大叔您喝一杯!”
遠方,石頭和月逸滿一人手裡提著一隻肥兔朝這邊狂奔,喜妹邁著小短腿在後麵追著,二丫和錘子緊跟其後。
今天的收獲滿滿。
無論對孩童們,還是唐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