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2章 戰火中炙烤的人性!(2 / 2)

唐團座的理念向來是,既然揮起大棒,那就一下砸得對方緩不過勁兒來!

不知道尹堂秀爾如果能看到山背後1000米外那些高昂著卻引而不發的炮口時,還有沒有繼續進攻的勇氣。

但至少目前還沒有徹底喪失信心,哪怕在剛剛一輪進攻中,有三輛94坦克被打成了篩子,那全是勃朗寧12.7毫米機槍的傑作!

在嘗試無法射穿停留在數百米外的89式坦克後,兩挺12.7毫米重機槍將目標放在那些跑得賊快的小豆丁上。

8輛小豆丁奉命用機槍給前進的步兵們做火力支援,仗著自己體型小,柴油發動機動力足,用的又是履帶,在山坡上儘顯其機動靈活特點,就像個小馬達似的在300多米外來回躥,16挺機槍凶猛開火,壓得第一線戰壕的中國官兵們頭都抬不起來。

如果不是有兩挺重機槍型的mG34凶猛火力撐著,近400名日軍估計都已經匍匐前進至最危險的100米了!

但俗話說得好:常在河邊走,那有不濕鞋!上得山多終遇虎,當一輛小豆丁匆忙中駛入一個彈坑,那是105榴彈造成的一個深達大半米的彈坑,在其尾部發動機噴著黑煙,整台車輛還在奮力脫困時,那挺追著他射擊的12.7毫米機槍終於找到機會。

一口氣射出40發子彈,小豆丁側麵頂破天隻有五毫米的鋼板在330米的距離上完全無法抵禦擁有著940米初速的鋼芯彈!

肉眼可見的大洞不斷在這輛可憐的小豆丁軀體上顯現!沒有爆炸,但這輛94式裝甲車直到這輪攻防戰徹底落幕,也沒有脫困,就這樣頭朝下屁股朝上的安靜待在這個並不是很大的彈坑裡,就像一隻把頭埋進沙子的鴕鳥。

中日雙方同時將其計入戰果,因為就94式坦克那個狹小的空間,隻要有子彈能破開其裝甲,裡麵的三名成員就是死定了,更何況其側麵至少被射出十五六個大洞。

事實也是如此,當到了傍晚日軍打出白旗,派出收屍隊去陣地上收屍時,從小豆丁坦克裡拉出的三具屍體幾乎就是三團碎肉,十幾顆射入坦克內部的粗大彈頭在撞擊到坦克鋼鐵內壁時產生類似於炮彈的破片濺射,哪怕是綠豆大小的碎片都足以將人體貫穿,而這樣的碎片可能高達數百,日軍坦克手還能保持著人形,已經算是運氣很不錯了。

4輛89坦克還算聰明,在運動中連開數炮發現效果不佳後,立即向後倒車,直至退到600米開外,總算是躲過了那門20毫米機關炮的射擊。

向來傲氣滿滿的日軍坦克手可是很清楚,到目前為止也都不是全麵進攻,還是處於試探階段。

彆看中國人的幾處機槍暗堡很堅固很牛逼,但不知有多少炮兵觀察手在不斷計算其坐標方位,4門105榴彈炮和36門75山炮將會在隨後的炮擊中重點進行打擊。

一炮不行,那就多來幾炮!把中國人辛辛苦苦修建的工事徹底摧毀,步兵指揮官們才會下達總攻命令。

既然如此,他們又何必和中國人玩命?那還不趕緊的溜了溜了!隻能說,這幫屬於技術兵種的日軍頭腦很清晰,但他們卻沒想到,他們倒是溜了,可連續射空兩個彈板都一無所獲的20毫米機關炮射手卻將怒火發泄到跑得賊歡的94式坦克上,另外戰損的兩輛94式,基本都是被雪茄般粗細的機關炮炮彈擊毀。

這還打個基霸?94式坦克的坦克手們眼瞅著自己總共8輛,卻在短短不到10分鐘時間裡就損失了三輛,那是不是意味著再來個20分鐘,大家夥兒都要被打成一堆碎肉?

彆看日軍坦克手平時有裝甲護體是個人物,但自家人知曉自家事,就帝國這個坦克設計水平吧!

根本沒考慮過什麼逃生設計,而且內部空間極其狹小,彈倉的保護也很脆弱,不被敵人破開裝甲便罷,一旦被破開,那基本就是完犢子的命。

無論是89式還是94式,在去年的淞滬會戰中就曾大量被中國軍隊裝備的37毫米戰防炮給擊毀過,尤其是爆發於3月底的台兒莊之戰,號稱帝國第一機械兵團的磯穀廉師團所屬,那可是裝備了足足60輛各式坦克的

“超級猛男”!但結果如何?被中國人集合37毫米戰防炮和20毫米蘇羅通機關炮瘋狂圍攻的鋼鐵巨獸們同樣被打了個滿臉花!

甚至,殺紅眼了的中國人就用步兵抱著六枚集束的長柄手榴彈鑽入坦克車底進行爆破,脆弱的坦克車底盤和履帶根本無法阻擋這樣的爆炸能量,一旦趴窩,等待坦克兵們的結局,不是被燒成黑炭就是被炸成一攤碎肉!

步兵,就算戰死,大部分都還能保留個全屍,可到坦克兵這兒,不存在的。

所以,不跑的,是傻逼!至於說軍令,那是秀爾中左的軍令,管他們戰車聯隊什麼事,他們隻聽聯隊長細康中左的。

眼瞅著日軍戰車跑路,衛東來笑了:“坦克可以跑,步兵必須死!既然來了,那就給老子留下吧!命令各排,60炮給老子打,不限目標,每門炮一個基數,給老子打空!重機槍,機關炮,也給老子打,躲石頭背後的,那就把石頭給老子射爆!”殘暴!

除了殘暴,再無其他詞語來形容此時中方陣地上的火力了中國人,不僅動用迫擊炮地毯式轟擊藏在山坡各處的日軍步兵,甚至用剛才打坦克的12.7毫米重機槍和機關炮!

用再次僥幸撤回的倉橋上等兵回憶錄中所說的:那是我經曆過的最悲慘一戰,距離我不到10米的麻田君原本躲在一顆最少半米高數十厘米厚的岩石之後,除非是中國人雨點般落下的迫擊炮彈命中三米範圍內,否則他是有機會和我一起撤回本陣的。

但因為他奮勇向中國人射出一顆榴彈,中國人的機關炮手盯上了他。凶猛的機關炮竟然開始用彈頭轟擊他的岩石掩體,就像一個巨錘,不斷撞擊岩石,紛飛的石頭碎片甚至在我的臉上留下一道數厘米的傷口。

中國人一定是瘋了,那可是可以擊穿坦克裝甲的寶貴炮彈,卻被他們用在攻擊一名擲彈筒手上。

我依然記得麻田君朝我投過來的驚恐而無助的眼神,但誰能責怪他呢?

再如何勇敢的帝國步兵,在一門20毫米機關炮的攻擊下,也會驚慌失措的吧!

我知道,他希望我能救他,但我怎麼救?我隻能哀傷的看著他,看著殘忍的中國人,不惜耗費了數以十計的20毫米口徑炮彈,將麻田君藏身的岩石和麻田君本人一起撕碎!

麻田君的血,隔著近十米遠,灑落在我的臉上,至今我都仿佛能感覺到那一片溫熱!”倉橋有幸上等兵書寫的文字讓島國人深刻感受到了戰爭的殘酷,但顯然,上等兵並沒有完全真實的寫出當日戰場情形。

比如,他的步槍橫在身前,槍口有意無意的卻是對準著那名無比哀傷看著他的擲彈筒兵。

假若有人企圖衝到他藏得深深的臨時掩體處,或許會將中國人殘暴的機關炮吸引過來的話,你猜他會怎麼做?

上等兵不知道自己最終會做出怎樣的選擇,但他的手卻是異常堅定的放在扳機上,走火或許也是可能的吧!

在熾烈戰火中被炙烤的人性,注定會像這天空一樣,有光輝就會有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