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燈光足以讓他看清小林光一身後跟著的唐刀的臉，他敢肯定，他輜重小隊八十人裡絕沒有這個人，主要沒有這樣高大提拔的。
“當然是這裡。”唐刀微笑道。
與此同時，回答他的是一拳，一記鐵拳猶如一杆重錘，狠狠的砸在日軍少尉臉上。
“冬！”的一聲悶響，如果不是有小隊部布簾的阻擋，絕對能在曠野中傳出去數十米去。
應聲而倒的日軍少尉的慘嚎聲被唐刀一腳生生踩回了喉嚨裡變成了輕若蚊蠅的悶嚎。
然後，就在小林光一驚悚的目光中，唐刀那張大手就死死捂住了幾乎已經陷入昏迷日軍少尉的口鼻，極度的缺氧令日軍少尉的手在堅硬的地麵上都摳出了幾道深痕。
“我要知道你們輜重隊和第21師團晚間口令，你知道的，輜重隊可不止你這一個尉官！”唐刀低下頭，在日軍少尉耳邊輕聲道。
雖然眼看著中國人的後腦等重要部位都完全暴露在自己眼前，日軍上等兵眼神變幻中，卻最終連手指頭都不敢動一下。
唐刀的力量和酷戾早已在他心目中種下不可阻擋的印象，小林光一深信，他隻要敢動一下，後果就是死。
果然，低下頭的唐刀說完話後，抬頭衝著日軍上等兵咧開嘴，露出滿口健康的白牙。
小林光一汗流浹背，遍體生寒！
極度的求生欲讓日軍少尉以手拍地，能讓其從死亡深淵中躍出的新鮮氧氣貫入其胸腔。
“口令京都！回令秋色！”這是日軍少尉猶豫中給出的答桉。
然後，他就死了！
唐刀甚至沒有求證的意圖，直接以軍刺刺破花費大力氣才俘獲的日軍少尉心臟。
“閣下，您就不怕鬆本隊長，不，鬆本小木騙您？”已經死心塌地要和唐刀一條船的日本上等兵膽戰心驚的問。
他不知道眼前這個中國人要這個基本已經作廢的口令乾什麼，但他知道中國人費了如此大力氣，肯定是有大用，若是弄了個不準確的，那會倒黴的，也包括他這個注定會被記錄入失蹤名錄的輜重兵。
“我不是說過嘛！你們這個輜重隊又不止一個尉官，印證一下不就知道真假了？”唐刀很輕鬆的回答。
小林光一很快就知道這個魔鬼要做什麼了。
脫掉日軍軍服穿著一身‘花衣服’的唐刀和另一位中國人悄然的對二十幾米外睡熟的20幾名日軍進行襲殺。
戰壕裡濃鬱至實質的血腥味兒讓小林光一這一生都難以忘懷，相比於先前那種要丟命的恐懼感，這種眼睜睜看著熟睡的同僚就像是昏睡的豬仔一樣被屠殺，顯然啥都不是。
日軍上等兵的小臉比天上的月色還要蒼白。
這種暗夜殺戮當然不是這次獵殺的終點。
當一個由十枚甜瓜手雷組成的類似於‘鞭炮’般的玩意兒被丟入一截戰壕，然後再由一枚被頭盔上狠狠磕了一下的手雷‘引燃’，轟隆的爆炸聲響徹夜空時，超過十道猩紅色的彈道對準日軍兩條戰壕進行掃射。
被巨大聲響驚醒的日軍輜重兵們彆說將槍架上戰壕進行反擊，甚至連頭都不敢抬。
敢抬頭的，都死了，那可是由兩挺12.7毫米重機槍領銜的輕重火力壓製，彆說隻裝備有輕機槍和步槍的輜重隊，就是一個第六師團主力步兵中隊，都難以反擊。
短短二十秒鐘後，最大的災難襲來，超過百枚手榴彈被投入戰壕，日軍輜重兵的慘嚎聲甚至蓋過了爆炸聲。
這樣的場景在數百米外的另一側戰壕上同樣重演，隻不過，沒有遭受到唐團座暗殺的日軍輜重兵受到了更‘溫暖’的照顧。
一挺蘇羅通雙聯裝機關炮和超過10門迫擊炮組成了第一波重火力打擊，一個步兵排主攻，兩個步兵排由側麵攻擊。
日軍輜重兵之前花費近四個小時構築的工事、並部署了超過160名輜重兵駐紮於冰冷戰壕的謹慎，在這種火力覆蓋下就是個笑話。
一個輜重小隊隻擁有2具擲彈筒和2挺輕機槍的火力和四行團的一個主力步兵連的各種火力相比，至少差了兩個維度。
僅用五分鐘，兩道戰壕就宣布易手，負隅頑抗的近百名日軍原本還以為中國人是對物資有所企圖，還想依托各種車輛、馬車進行反擊，這樣起碼能拖到天亮。
想通過無線電和井陘方麵以及21師團那邊求援，那真的想太多，中隊級壓根不配有野戰電台，哪怕是這種戰時也不例外。
誰知，中國人似乎對這些物資絲毫不感興趣，各種輕重火力一股腦的砸過來，不惜將卡車和馬車點成一個個火炬。
日軍被迫撤往山野，那些裝載有炮彈的卡車一旦被引爆，彆說堅持到天亮了，所有人都會被炸成碎片！
但他們不知道，這才是唐刀想要的。
一個步兵連和一個警衛排在重火力的掩護下，逐漸壓縮日軍的生存空間。
有工事做掩護的一百多名日軍尚且難以抗衡五分鐘，更彆說就靠著山中大樹和石頭做臨時掩體的日軍了。
從發起攻擊到整個戰場歸於寧靜，時鐘堪堪過去十五分鐘，站在戰壕裡看著自己近300同僚被屠戮殆儘的日軍上等兵呆若木雞。
不是沒有在最後絕望時刻乞降求活的日軍，但冷酷的中國人僅是掃一眼他們的軍銜，就用子彈拒絕了他們的請求。
“小鬼子你看，你那會兒做了多麼明智的選擇！不然現在就跟他們一樣，成了鬼了。”龐大站在日軍上等兵身邊，醜臉上帶著興奮說道。
“你和你的長官都是魔鬼，你們屠殺了他們，用你們中國人的話說，你們遲早會遭報應的。”被鮮血刺激到的小林光一也不知道自己哪兒來的勇氣，聲嘶力竭的吼道。
“嗤！這話如果換成剛至戰場的21師團來說，我還可以當他們無知，但你第六師團的人來說，不覺得可笑嗎？”龐大冷笑一聲。
“你第六師團做過些什麼，你這個輜重兵就算沒看到過，也聽說過吧！
知道我們團座當日在金陵城破之後你日本侵華軍做出那般禽獸之舉後，在我四行團全軍立下什麼誓言嗎？
鬼子殺我族一人，他日我必將十倍還之！現在我四行團才乾掉了小兩萬鬼子，還早著呢！”
龐大一邊說，一邊扭頭看遠方幽暗山林，“不過，用不了太久，這個數目就會有突破了，你這小輜重隊，連個零頭都不夠。”
四行團的名字，震得小林光一腦瓜子嗡嗡的，他第六師團折戟鬆江城之戰，不就有這支部隊參戰的功勞嘛！
“那個人，是你們......”
“你以為誰都能說出保你第六師團小鬼子活命的保證？”龐大有些好笑的看著滿臉震撼的日軍上等兵。
看著中國士兵們將一輛一輛還算完好的卡車開至土路，將沒有死的馱馬重新套上大車，結合那個傳說中的男人先前不惜冒著巨大風險潛入陣地獲得口令，日軍上等兵如墜冰窖！
到這一刻，他縱算知道中國人的最終目的是什麼了。
相對於21師團那個龐然大物，他們這一個輜重中隊的確連個零頭都不算。
但，就算是知道，他又能做什麼？害死300和害死3000，有區彆？
尤其是當他揮起昔日那位高傲大尉的指揮刀將此時卻涕淚滿臉不斷哀求著的大尉格殺，竟有種說不出的滿足的那一刻，日軍上等兵就知道，他再也回不去了，哪怕中國人現在就將他放了。
一個小時後，一支由八輛卡車，十三輛大車組成的日軍輜重車隊在黑暗中上路。
曾經的日本陸軍上等兵，已經穿上了一套少尉軍服，坐上了頭車的副駕駛席，書寫著鬆本小木的軍官證，就在他胸前口袋裡。
那個是假的，但抗日國際同盟軍少尉的軍銜，可是真的。
因為，那可是由名震華北的中國陸軍上校唐刀親口頒發的，也就是還沒配發軍銜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