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伏進入日軍炮兵陣地深達近一公裡正偷摸四處尋找目標的龐大在爆炸亮光起的那一刹那,也被日本陸軍大佐滿滿鐵血氣質的側臉給閃花了眼。
川北岩生:我特麼明明是六神無主滿臉木然好不好!
但不管咋說,帶著白手套配著指揮刀的倒黴孩子被龐大給盯上了。
而更要命的,是他扣得嚴嚴實實領章上熠熠生輝的金星。
以黃白條為底,三顆金星為綴的日軍大佐肩章讓龐大連續眨了好幾眼才確定,自己這是碰到大魚了。
日軍大佐,可不常見,尤其是在這地方,可不就是聯隊長級彆的?日軍軍官身後緊緊跟著的幾名衛兵,更是直接的證明了他的身份。
黑暗中,龐大悄悄的提著他的半自動步槍跟上,沒有繼續向不遠處一看就是重要場所的野戰帳篷區域靠近。
大佐都在這兒了,還要啥指揮部?
躲在指揮部裡正和上司訣彆的粟原小明可不知道他竟然和天照大神先擦肩而過了一把,沒有倒黴孩子擋槍,他極有可能都沒機會發出那封電報。
隻是,粟原小明不知道,他這封電報一發,可給原本就焦頭爛額的21師團來了個雪上加霜,最終徹底導致了21師團的崩盤。
當然了,這都是未來幾小時將會發生的,在這個時間段,戰場上的中日兩軍都還在為自己的生存和目標而努力。
四行團官兵們在唐刀的親自率領下,在為晉東之戰最關鍵的一戰奮力搏殺,而日軍則是為了活著。
到現在為止,哪怕是四行團官兵的彈雨紛飛,但由於日軍指揮官的堅決和勇氣,缺乏近戰武器和步戰經驗的日軍炮兵竟然還沒有完全崩盤,而這還隻是一個剛抵達戰場不久的二線師團,由此也可見此時日本陸軍整體戰鬥力之強,那也不僅僅隻是裝備上的優勢。
川北岩生一路疾行,走出了沒兩百米,就碰見了自己聯隊部的通信兵。
黎明第一抹曙光正好照在川北岩生的臉上,隔著三十多米的通信兵很清晰的看到了自己聯隊長,連忙快步上前,距離五六米就立正躬身低頭:“聯隊長閣下”
川北岩生皺了皺眉,掩體中也就算了,這在戰場上鞠躬,是不是就怕自己不會被中國人發現?
隻是軍情緊急,日本陸軍大佐按下心頭惡念,正了正臉色,正想傳達軍令。
“砰”的一聲槍響從大約200米處傳來。
現在,槍聲對於第26炮兵聯隊陣地來說已經不是什麼稀罕事了,兩三百米外四周傳來的槍聲猶如爆豆一般,屬於三八大蓋特有的槍聲幾乎都被壓製的聽不到。
顯示著中國人火力的強大的同時,讓所有日軍都惶恐不已。尤其是這幫炮兵們,他們從來都是被保護的最好的兵種,除了有可能會被炮擊以外,啥時候經曆過被敵軍步兵打上門來的事啊!
川北岩生的頭微微垂下來,仿佛還沒想好正陷入沉思,直到數秒後,低著頭等待軍令的通信兵奇怪的抬頭看了一眼自己的上司。
估計這位日本通信兵此時的心裡話是:都這時候了,聯隊長閣下您就莫裝逼了,有事兒趕緊說事兒。再裝逼,中國人就殺過來了。
黎明的曙光中,上司額頭上很突兀的多了一個眼睛,就像華夏神話中的三眼神。
隻是,食指粗細的洞裡沒有眼球,隻有泊泊流出的鮮血,血水就像山間溪流,潺潺卻又堅定的流出,流經川北岩生臉色古怪的臉,再滴答答的落於地麵。
“聯隊長閣下。。。。。。”隨著通信兵魂飛魄散的驚呼聲。
日軍大佐喉頭格格響了兩聲,仰麵而倒。
直到死,日軍大佐除了裝了下逼穩定了下軍心,也沒說出一句關於軍令的內容。
黎明的曙光,成了日本陸軍大佐的催命符,不然以龐大那一手在整個偵察連排名第108的槍法,還真不能保證在這樣的視線中,還在高達200米外將這貨一槍爆頭,他又不是牛二或者沈老六。
老天估計也是看龐大這個小輔助不容易,也讓他過了一把戰場之光AD射手的癮。
“老子這一槍,牛二中尉能看哭!”看著自己的目標連抽抽都沒有的轟然倒下,穿著迷彩服的龐大在心中給自己點了個大讚。
牛二:我讓你150米!
龐大上士這是給自己攢足了軍功打算在未來的軍功評定會上一鳴驚人,但他這神奇一槍造成的後果卻是,日軍第21炮兵聯隊,不,應該說是21師團錯過了最後一絲全身而退的機會。
因為他擊斃了倒黴的日本陸軍大佐,導致整個戰場上的日軍炮兵們足足晚了十分鐘,直到戰局徹底糜爛,才舍得開始對自己的火炮下手。
但,火炮又不是火柴,擦一下就著!
楊小山和他的偵察連主力的加入,成為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日軍步兵防線徹底崩潰!
將近400四行團精兵瘋狂殺入日軍炮兵陣地,速度快得讓日軍根本都反應不過來。
尤其是在外圍陣地徹底失守後,平均四個人才擁有一把槍絕大部分還是小手槍的日軍炮兵就跟粟原小明中佐想的一樣,簡直猶如羊遇見了狼,直接被碾壓成渣。
雖然重機槍和迫擊炮一類的重武器在破入日軍外圍陣地後都被唐刀下令禁止使用,但僅僅隻是衝鋒槍和半自動步槍,也不是南部小手槍們所能抵擋的。
日軍炮兵們往往隻開了一槍,就被循聲而至的衝鋒槍和半自動步槍給打成了蜂窩。
粟原中佐並沒有食言,帶著近300匆匆組織起來的炮兵替自己的屬下爭取到了5分鐘時間。
300裝備簡陋的渣渣炮兵兵在這位第21師團參謀次長親自赤膊上陣的士氣鼓舞下,全部死傷殆儘。
他們麵對的是武裝到牙齒的一個警衛排和一個步兵排以及兩個擁有12.7毫米重機槍和MG34機槍的重火力組,兵力差不多但裝備懸殊的情況下,已經足以自傲了。
就連親自率隊衝鋒的唐團座,路過身穿日本陸軍中佐軍服卻親自率兵反攻最終被衝鋒槍打成蜂窩煤而死去的粟原小明身旁的時候,也沒有就很欣喜的將這位戰至最後也沒有後退的日軍中佐的屍骸當成很重要的戰功。
反而是凝視了這具滿是鮮血的日軍中佐屍體足足數秒,微微歎息一聲下令道:“此人屍骸,不得加以破壞,待其拍照完畢後,就地掩埋。”
拋開民族間的仇恨,在這個戰火紛飛的戰場上,死戰不退的日本陸軍中佐,展示的是做為一名軍人的品質。
這是一名純粹的軍人對戰場上另一位軍人的致敬,不摻雜其他任何情感。
但該部日軍在這塊陣地上的兩名最高指揮官,相繼斃命。
失去了統一指揮徹底被打亂的日軍此時才知道已經大勢已去再想炸炮,那已經是太後知後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