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4章 開局就跑路!(1 / 2)

就在唐刀和‘魔人布歐’各懷鬼胎的討價還價之時,舜王坪之戰已在清晨8時就已經拉開帷幕。

不僅沒守著自己挨了兩天凍發掘的陷阱逮著兔子,晚上還被兔子狠狠踹了一腳,國崎怔這隻老鷹心裡的憋屈可想而知。

於是,不到6點日軍就開始埋鍋造飯,讓步兵們好歹吃了這兩天來第一頓熱乎飯,然後在7時就動用2個步兵大隊為前鋒,氣勢洶洶的朝舜王坪山下這個人口超過400人的村莊進發。

河西村因為這片河穀的原因,擁有數百畝的土地,為了防土匪,莊上還建了寨牆以及瞭望塔,村裡還有百餘青壯,是舜王坪附近最大的山民聚集地。

昨天下午聽說有日本人來了,河西村的青壯們倒也不慫,竟然提著刀槍和十幾杆鳥銃打算死守家園。

還是李九斤苦口婆心的勸說,對麵日軍高達萬人,就這百把號人留在村裡,無疑是螳臂當車。

河西村除了幾名自告奮勇留下來的青年要給四行團當向導,其餘人攜老弱婦幼由黑龍潭撤往王屋山深處,為防止他們遇上零星日軍尖兵沒有反抗之力,李九斤還專門給他們了四把駁殼槍防身。

現在的河西村已然是空無一人!

果不出所料,兩個步兵大隊的日軍抵達距離河西村前那條寬數十米河岸邊後,並沒有忙著強攻距離岸邊不過30米的7連陣地,而是動用山炮對著村莊先一通亂炸。

彈種為榴彈和燃燒彈,哪怕是昨夜剛下了場小學,但因為燃燒彈裡有助燃化學藥劑,沒用多時,一個擁有著近百棟房屋的村莊就燒成一片火海。

李九斤知道,日軍這是要先斷了河岸邊守軍的退路,以防止守軍眼看不敵就撤往村內和他們打巷戰。

這同時也是一種心理層麵的威壓,讓守軍好好看看,想憑借這種連夜挖掘的簡易戰壕,是沒法阻止他們前進的。

國崎怔並不想在這條小河前浪費太多時間,早一點逼近黑龍潭,四行團主力就少一些構築土木工事的時間。

這一年來,吃過四行團大虧的國崎怔對四行團的戰例可是研究過無數遍,他知道他眼前要麵對的這支中國軍隊擁有什麼樣的氣質。

四行團對敵時作風極其頑強堅韌,有好幾次他們的對手都已經攻破他們的防線,戰壕內不多的殘兵依然不退,要麼全員戰死,要麼堅持到援兵抵達;

除此之外,四行團最令他們對手痛苦的是,他們擁有足夠優良的火力的同時,還有著極其出色的土木工事構築能力。

就像9月108師團重兵攻擊其位於太行山腹地的駐地時,其傾巢而出為數並不多的最後守軍竟然在不到2日內就在那條要道上構築了完善的土木工事,這也導致最終108師團不僅無功而返不說,還因為對手的偷襲丟失了大量火炮和指揮官陣亡。

有了這樣的前車之鑒,國崎怔如何不會接受教訓?此戰,他就要用兵力優勢和火力優勢壓上去,速戰速決,絕不給四行團喘息的機會。

在河邊布防的三四百人,國崎怔壓根都沒放在眼裡,他要的是擊潰四行團主力。

所以,在步兵們還沒開始發起攻擊之前,國崎怔就亮出了自己底牌一部分。

超過一個炮兵大隊12門山炮集火炮擊,僅用不到20分鐘,就把一個較大的村莊炸成一片火海。

“狗日的日本人!老子跟你拚了。”躲在戰壕裡的一個河西村青年看著自己的家被燒成一片火海,眼含熱淚咬牙切齒的罵道。

彆看現如今村莊裡已經沒有人,就算老人也被背著躲進了深山,但河西村人幾輩人才攢下的家當,全沒了。

家沒了,尤其是在這樣寒冷的冬天,老人和孩子幾乎沒可能等到春天的來臨。

“大兄弟,莫急,等我們趕跑鬼子,再重建家園就是。”同樣蜷縮在戰壕裡的屠運生隻能如此安慰。

晉東之戰中,已經是陸軍中士的屠運生的小腿在炮擊中直接被炸掉,軍醫用了足足6瓶青黴素才算是讓他度過可怕的感染關並最終保住了他的命。

失去了一條腿,基本喪失作戰能力,按理說應該退役,以大口子洞駐地如今的工廠規模,彆說讓他和那些傷殘軍人乾活兒,就是白養著也沒多大問題。

隻是,戰後獲得‘特等戰功’並晉升陸軍上士的屠運生死活不乾,甚至要拿著自己那個來之不易的純金勳章去換一個繼續在軍中待著的機會。

連長李九斤也沒辦法,親自帶著屠運生和同樣堅決的曹瞎子找到冷鋒,要求留下這兩位當自己連部的炊事兵。

李九斤這走的是曲線救國路線,隻要能留下當炊事兵,能不能上戰場還不是他這個連長一句話的事兒。

冷鋒也很為難,‘天殘地缺’這兩個小夥伴在晉東之戰中很英勇,但畢竟身有殘缺,四行團不能因此而削弱戰鬥力,而且這口子一開,還不知道有多少沒了胳膊和腿殘疾老兵要回部隊。

冷鋒隻得又去找政治處夜承桓主任,同樣感覺很棘手的夜承桓隻得聯係到還在遠方的唐刀,兩個重度殘疾的老兵就想待在部隊,看似不大的事兒卻是牽扯甚廣,唯有唐刀這個主官能一言定之。

唐刀很快給出答複,同意他們留下,特等功勳章不會被收回,但獎勵取消,其營、連、排三級長官獎勵也被取消,做為破例的懲罰。

但兩人不會當炊事兵,將繼續擔任步兵班班長和副班長,其所在步兵班編製也比其餘步兵班多4個人,用於急行軍時輔助兩人之用。

那場血戰後,屠運生所在步兵班僅存他們兩個殘疾,其餘全員戰死,收到唐刀軍令,冷鋒和李九斤立即著手重建該步兵班。

從整個步兵營抽調兩年軍齡老兵2人,一年齡老兵3人,半年齡兵4人,至少參加過一場戰鬥的新兵5人,補充新兵4人,光是軍士級士兵就有7人,幾乎占了步兵班的三分之一。

為了表彰這個步兵班,李九斤更是不惜血本,光是配給他們的半自動步槍就有5杆,衝鋒槍4杆,栓動步槍6杆,手槍4把,槍榴彈一具,輕機槍一挺,實力比之日軍一個步兵小隊都不得弱。

彆說在3營,就是整個四行團,也當得上第一步兵班的名頭。

青年掃了一眼這個沒了半條腿的步兵班長,眼窩中的淚水更是止不住的想流下來。

連沒了腿的人都要拉到前線?對了,他所在的這段戰壕裡還有個一隻眼睛蒙了眼罩的獨眼龍,另一支好的眼睛聽說也基本也看不清啥東西,直接就是個瞎子。

可見眼前這支軍隊有多缺兵,指望他們打贏日軍,那還不如去睡一覺多做做夢。

可能這個山村青年已經很悲觀了,但下一刻,讓他更感覺悲哀的事發生了。

“撤?”剛安慰完老鄉的屠運生收到排部通信兵快步跑過來傳達的軍令,差點兒沒跳起來。

這怎麼可能?他們兩個步兵連勞累一晚上,好不容易才挖好了兩條戰壕,一槍未放,就撤?

“屠班長,這是連長的命令,你趕緊的,那邊一排二排都已經執行命令了,就差我們三排了。”年輕通信兵臉上也寫著無奈。

“弟兄們,撤!”屠運生咬咬牙,拎著自己的槍扶著一名士兵艱難的站起身。

一槍都不打就跑?山村青年看著戰壕裡的士兵們背著槍抬著子彈箱迅速沿著交通壕向後撤退,一臉的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