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1章 死神的獰笑!(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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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團長這個營、連乾掉鬼子坦克數目第一即可記集體一等功的消息一傳到前線,連、排長們急切等著團炮兵連那6門速射炮參戰的心思頓時少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眼巴巴的等著日軍坦克繼續前進,同時計算著自己防線上有幾輛日軍坦克。

日軍坦克此時在這群摩拳擦掌的中方步兵眼裡,已經不是什麼會噴火的鋼鐵怪獸,而是戰功。

一等集體戰功,是榮譽不說,而且還有豐厚獎勵!

如今921師也開始和四行團學習了,拿到戰功的,有獎金和勳章不說,還有三天假期,搞個連集體一等功,那可是每人一個銀質紀念章,遇到盛大節日戴胸前,不得把那些沒有的兄弟部隊給羨慕死?

甄有財就是這群想獲得戰功官兵中的一員,甚至,甄有財比絕大多數人都想獲得戰功。

不過,彆人想獲得戰功或是因為榮耀或是獎勵,但甄有財這個在晉東南參軍的上等兵卻不是。

甄有財想離開部隊回家。

不是因為他怕死,而是他想回家看看。

683旅什麼都好,但唯一讓甄有財覺得不好的就是八十集團軍關於結婚的規定,‘二八五團’才能申請結婚,年齡28歲有5年軍齡甄有財覺得還沒啥,熬一熬就是的,可那個隻有到團職,不過是個上等兵的甄有財覺得那簡直就是不可能達到的條件。

彆人可以熬著等著再結婚,但甄有財等不了,他是父母在40歲才生下的兒子,上麵有6個姐姐,父母都快65了,唯一的期望就是盼著他這個幺兒結婚。

而且父母已經足夠開明,為了國仇家恨,連他這個唯一的兒子都願意貢獻出來參軍,可就在這傳宗接代上,和部隊理念起了衝突。

冬天的時候大姐就來信說父母身體已經不好,家裡為他說了一門親事,希望他回去看一看,哪怕是不結婚,就回去看看父母給他們一個安慰也是好的。

連長也知道他家的情況,但麵對軍規也很無奈,隻能答應他,如果甄有財能在戰場上立功,那就給他批半個月假讓他回家探親。

甄有財是爆破小組的2號爆破手,身上背著一個五公斤炸藥包,胸前還綁著兩個經過特製的燃燒瓶,為了保證他能活下來,排長還把自己心愛的駁殼槍都借給他了。

甄有財就躲在距離陣地前不到80米的一個單兵壕裡,單兵壕隻有不到一米深,幸好甄有財身體瘦小,縮在裡麵倒是足夠躲避日軍坦克機槍的彈流。

不像其他爆破手時不時的抬頭偷眼觀察日軍坦克的距離,甄有財完全靠用身體感覺地麵震動來確定日本人的坦克距離有多遠。

以前打伏擊時甄有財用手榴彈攻擊過日軍坦克,他知道日軍坦克手會通過位於坦克前方的觀察口觀察前方,也能從頂部蓋子的縫隙裡觀察周圍,他不暴露,就會減少自身風險和成功率。

地麵的震動越來越大,那意味著日軍坦克已經越來越接近了,甄有財深吸一口氣,輕輕拔下胸前的一個燃燒瓶捏在手中。

“轟!轟!轟!”

後方陣地上不斷傳來轟響,炮兵連的速射炮終於開始開炮了,那也意味著日軍坦克距離陣地已經足夠近。

可以出擊了!

甄有財拿出火柴,無比果決的就在單兵戰壕裡點著了燃燒瓶外的撚子,撚子雖然燃燒速度不快,但留給他的時間也隻有不到15秒,大半瓶子的汽油可不是什麼好玩意兒,一個不小心就會被引燃。

一個翻身翻出戰壕的甄有財並沒有拔足狂奔,而是連做出幾個戰術躲避動作後匍匐在戰場上,兩年的戰鬥和訓練,甄有財早已不是當初離村時隻有一股子笨力氣的青年了。

果然,一梭子子彈就掃在甄有財剛剛翻滾過的路上。

“射死他!”神穀浩森大尉從頂部艙蓋縫隙裡看著猛然從坦克右前方躥出的中國士兵,滿眼驚駭。

中國人的反坦克炮開火了,日本陸軍大尉並不是十分害怕,因為97式中型坦克前部裝甲厚達26MM,而且有弧麵,除非中國人位於600多米外的火炮足夠精準命中,否則97式中型坦克有足夠的防護,況且他座駕所裝備的57毫米榴彈炮也不是擺設,炮手同樣在努力還擊。

20門火炮的密集火力,足以應對那些小口徑反坦克炮了。

但一名突然躥出的中國士兵,卻讓這位戰場經驗豐富的日本陸軍大尉驚慌失措。

因為,那個中國士兵手中竟然有一團火!

燃燒瓶!在士官學校被評為優秀畢業生的神穀浩森大尉想到老師曾提到過的這一物件時,腦瓜子嗡的一下就大了。

坦克最怕的,不是炸藥包也不是穿甲彈,就是火!

哪怕沒有油料被點燃,隻要在坦克上燒上一團火,本就溫度賊高的坦克內部因為金屬的快速導熱很快就會變成一口被架在火上的大鐵鍋,而他們這些裝甲兵,就像在鐵鍋裡燜的肉。

如果換成平時,那名至少距離他1號坦克20米的中國士兵根本沒有接近坦克10米內的機會,因為隨行的步兵可以迅速用子彈幫他們解除威脅。

可現在,他隻能靠兩挺7.7毫米機槍。

顧不上再指揮中隊坦克衝鋒,神穀大尉親自操控位於炮塔後部的機槍對還位於射界中的中國士兵掃去,同時車手也開始轉動坦克車身,企圖用車頭前方的機槍對敵人進行掃射。

甄有財就像是長了眼睛,在日軍機槍掃過來之前,又是一個前撲,巧而又巧的躲過了一梭子子彈,而且單手一撐再次連續翻滾,翻滾過的地麵上留下一串彈痕。

更關鍵是,他右手中提著的燃燒瓶撚子還在燃燒,動作幅度極大的戰術動作也沒有讓脆弱的玻璃瓶碎掉。

但凡瓶子碎掉,那可不是什麼燃燒瓶不能用了,而是他整個人都會變成一團火球。

“狗日的,誰讓他接近鬼子坦克之前就點燃燃燒瓶的。”先前那個眼睛像銅鈴般的步兵排長看著這驚險的一幕,心差點兒沒從嗓子眼蹦出來。

“這小子恐怕也是為了不出錯,免得到了鬼子坦克邊上卻擦不著火柴了。”曾經和自家排長吼的步兵班長隻能弱弱的為自己的兵解釋。

“娘的,為了不出錯差點兒犯更大的錯,他這樣還立個球的戰功,難道老子要抱著他的骨灰盒拿回去給他爹娘和六個姐姐嗎?”步兵排長那一刻隻恨不得自己去換甄有財回來。

真的,他以後再也不想有這樣獨生子的兵了,純粹是對他這個六年老兵的折磨。

沒人能抵擋一個想回家給老父母一些安慰兒子的心,子彈也不能。

眼裡隻有坦克的甄有財那一刻就是這個戰場上最靚的仔,看著瘦瘦弱弱的上等兵,在日軍坦克機槍瘋狂的掃射中做了至少十個規避戰術動作。

不僅自己沒被子彈射到,手中的火,也是越來越旺!

一個翻滾,距離日軍1號坦克不到7米的中國士兵就像一個神奇的魔法師,對著剛把機槍槍口調轉過來的日軍坦克尾部,狠狠揮動著手臂。

在神穀大尉凝固的瞳孔中,那個帶著火苗的燃燒瓶在空中翻滾著,砸到了坦克車尾部。

清脆的‘砰’的一聲,讓神穀大尉聽到了來自死神的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