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葉假裝不解，眉頭緊皺道：“在下心中有一事不解，還望丞相賜教。”
“你且說來聽聽。”
“丞相理當知道，這長生不死藥實際上根本就不存在，而這個天人也同樣不存在，天上地下，為陛下獨尊，又何須苦苦尋找這些不存在的東西？”
蘇葉也是豁出去了，反正都已經存檔，他也沒什麼好怕的。
大不了就一個方式去攻略唄。
有意思的是李斯不但沒有生氣，在聽到蘇葉說的這些話後，眼神微微閃動。
將蘇葉拉到一個無人角落，沉聲說道：“太史理當清楚，這天人降世並非是謠傳，這長生不死同樣也非空穴來風。”
“陛下想庇護大秦萬年，自然也是有理由的，若是陛下真的尋得長生不死藥，對我大秦而言，乃是一件天大的喜事，何樂而不為呢？”
蘇葉眉頭微微上挑，在他看來，李斯應該是個明白人，可是卻說出這種糊塗話，實在是有些人讓人匪夷所思。
在他的記憶中的曆史，大秦一統六國之後，車同軌，書同文，一切都逐漸平定了下來，之後李斯也被加封為丞相。
可自從官拜丞相之後，他似乎就變了。
變得愛惜自己的羽毛，甚至在秦皇做出這一係列的荒唐事之後，他甚至都不曾出言阻止。
蘇葉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目光直逼李斯：“丞相，敢問可還記得當年文信侯？”
李斯瞳孔微微一縮，他自然記得，他不但記得，他還時時刻刻都感覺在自己的這個位子上，有這麼一個影子壓得他抬不起頭來。
“敢問丞相，當年文信侯為何飲鴆自殺。”
李斯眼神飄忽，當年的事情即便是現在提起，依舊曆曆在目，當年的大秦相國、大秦丞相、陛下的仲父，每一個稱號都深深的印刻在李斯的心中。
如果不是當年出了太後那一檔子事情，根本不會出現那種結果，而他也不可能成為現在的丞相。
過了好一會，李斯的眼中閃過一絲陰霾，目光也逐漸變得陰冷：“太史想說什麼？”
蘇葉冷笑一聲道：“身為大秦的丞相，理當應該知道這些不切實際的東西，最終隻會毀了陛下，乃至於大秦。”
“在下言輕位卑，但是丞相不同，丞相要是出言阻止，必然可以止住當前會發生的一切，難道丞相就非要眼睜睜的看著大秦走向滅亡的那一天嗎？”
李斯拳頭緊握，他何嘗不知道，縱觀曆史，又有哪位君主曾找到過長生不死藥。
即便是有天人降世的傳說預言，但也隻是傳說而已。
可他不敢，也不想。
他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不想因此讓自己落得一個人頭落地的下場。
他很清楚，現在的秦皇已經不再是當年與他們日夜不眠，共謀六國的嬴政了。
現在的他，乃是皇帝，是古往今來，第一個受命於天的大秦始皇帝！
他阻止不了，也不敢去阻止。
如今的他，隻想明哲保身，等到功成身退的那一天，歸隱田園。
至於史書，隻會記載他曾經為大秦所做的一切，至於他的這些過失，當功勞大於過失，自然而然就會被掩蓋。
李斯不再言語，看向蘇葉的眼神，也變得越發冰冷。
次日淩晨時分，有人在船頭發現太史殘骸。
殘骸上半身被河妖撕咬殆儘，在太史身邊同樣躺著幾具河妖的屍體。
太史雖死，手中卻依舊緊握長劍，劍身插於河妖心臟部位。
【結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