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前麵正是茂縣,順天府下轄的最大縣,離京城隻有五十裡,乃是百姓進京的必經之路,也因此比較繁盛。
當然若有進京述職和離京的官員也都會在此歇個腳,說不準就有親朋好友會趕來迎接和相送。”
王源扭頭看著廖經,眼裡的興味濃厚:“哦,如此說來,咱們也是入京述職的官員,那咱們也進去休整一二吧,見識一下京城外縣城的風光。”
廖經也是一臉的灰,但雙眼裡再也不是去時時那種無所謂、隨波逐流的無欲無求,而是閃爍著亮彩。
“公子所說極是,這茂縣的確可以好好看看。不說來往官員,光是春闈將至,各地學子爭相入京就是一個盛況。
公子若想參加春闈,倒是可以借此好好觀察一下各地舉子的才學,也可與之交流一二。隻是……”
王源眼珠一動就笑道:“先生是想說他們都是寒門學子?”
廖經大笑,自己藏著一點兒的話都瞞不過公子的洞悉人心:“公子可能有所不知,離春闈舉辦已不足一月了,此時還滯留在茂縣的隻有寒門學子了。”
說著臉上的笑收了,歎息一聲繼續道:“而自古寒門難出貴子不是無的放矢,讀書可不是隨隨便便一戶農家能供養出來的,那得是舉一村之力供養才能夠的。
而一村之力哪裡是那麼容易得到的?就算這樣,也才將將能供養出一個能繼續讀書的人。
可所讀的書籍上哪裡找?讀的書不夠,見識也有所限製。公子還是少與他們交流學問,不然打擊太重,提前絕了那些舉子的雄心壯誌,豈不是罪過?”
王源被說的心情沉重了一瞬,然後又看著廖經揶揄的打趣而哭笑不得:
“那先生還是讓我去看看,長點兒見識吧。京城腳邊若讀書的人都這麼辛苦,那往後的路該何其艱辛?”
王源說的路可不是字麵上的科舉,而是自己心裡的路,是他給自己當上太傅這條路打造的富國強民這條路。
說完,下了驢背,牽著的盧帶著親隨,緩緩順著人流前行。
眾人進了茂縣,隻見街道寬敞,行人熙熙攘攘。兩旁店鋪林立,叫賣聲不絕於耳。
王源四處打量著,心中暗歎這茂縣果然不愧是順天府下轄京城最近的縣城,果然繁華。
一行人走走停停,四處張望,看上去就是一副外地人路過的模樣。
王源外貌不怎麼突出,但一身氣度任誰也不會錯認這一群人的主子。
廖經也是一身氣度超然,雖然一連風霜之色也尤為突出,可他略低著頭和王源說話以及臉上沒有什麼拘謹的表情變化,讓沿途商家都知道這是個下屬加管家的地位。
至於身後跟著的書硯很好辨認,就是一書童,放哪都不會認錯。
剩下的聽風等人不用猜都是護衛,隻是這一群護衛看上去比他們的主子都氣場冷凝。
不知是哪家有底蘊的大戶培養出來這麼厲害的侍衛,卻給了一個文質彬彬又溫和無害的公子當侍衛?
沿途之人都為這笑的兩頰露出淺淺酒窩的小主子擔心,就這模樣,能壓得住身邊這麼幾個高冷氣質的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