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或許吧。但我真心希望我的猜測是錯誤的。”刀老則是緊繃著表情,用一種十分謹慎的語氣回答道。
聽到刀老這麼講,郝運和夢佳的心情都不免往下一沉。看樣子,刀老的確發現了什麼情況,而且他發現的情況還很嚴重,這才導致他想要對自己發現的情況做進一步確認後,再做說明。不過既然從刀老的反應來看,此事事關重大,郝運和夢佳自然也就不好再多做追問了。於是,二人便不去理會仍陷入深思之中的刀老,邊欣賞著高速路上的沿途風景,邊重新整理起他們剛才從卡爾等人口中獲取的信息來。
骷髏特遣機動中隊從特裡萊赫市出來後,又途經了幾個小鎮。遠遠望去,這些留有明顯戰爭痕跡的小鎮都早已人去樓空,隻留下了一棟棟破敗不堪的建築孤零零地佇立在小鎮之中。雖然這些小鎮都已被人類遺棄了不知道多少個歲月,但這些小鎮裡卻依然是危機四伏。因為就在中隊快速從小鎮旁的高速路駛過之時,郝運清楚地看到,停放在那些殘破的街區上的西博人戰機,以及不少正在街道和樓房內巡邏警戒的西博人。好在這些敵人也都正處於半休眠的狀態,所以,即使中隊的載具在經過時會發出一定的轟鳴聲,郝運他們也會因為遠離西博人的警戒範圍,從而有恃無恐地當著西博人的麵呼嘯而過。
雖說郝運已經是半神的存在了,他的抗疲勞和抗饑餓能力也已達到了下界生靈難以匹敵的高度,但這些並不意味著他不會感到勞頓。特彆是現在,距離郝運再次發動鑽狗洞技能也隻過去了不到一天的時間。這就使得郝運在中隊裡的絕大多數戰友都進入夢鄉之後,也難免會在這種氛圍的影響下,進一步放大了身上的疲勞感。於是,暫時無事可做的郝運,便也決定稍微休息一下,好讓自己能以更加飽滿的精神狀態去執行今晚的防守任務。
特遣中隊急速駛入了一段修建在山區內的高速。高架在半空中道路從兩側的群山中蜿蜒著穿過,一路通向在前方半山處人工開鑿出來的一條隧道。此時時間已來到了午後時分,明媚的陽光加上在山嶺中輕輕拂過的,卷著陣陣涼意的微風,以及隨著微風在兩側的山嶺上不停搖曳的鮮花野草,讓每天都在戰火中錘煉的骷髏中隊不禁感到了幾分難得的愜意。
特遣中隊很快就駛入了那條修建在山間,並在隧道中一路旋轉地駛出這片鬱鬱蔥蔥的山穀後,再次回到了修建在平原上的高速路之上。而在此時,明媚的陽光不僅被濃密的烏雲徹底遮擋,而且在灰暗的烏雲中還不時會傳出陣陣的悶雷聲響。讓郝運原本非常愜意的心情再次變得無比的壓抑。平原上的空氣也已經不再香甜,而是彌漫著濃烈的焦土灼燒後的苦澀。更讓郝運難以忍受的是,他還能憑借超出常人的敏銳嗅覺從一陣陣嗆人的焦土味之中,嗅到一絲腐臭的味道。
隨著這股腐臭的味道逐漸增大,郝運也逐漸被熏得有些頭昏腦脹,並且出現了胃酸倒流的情況。然而,郝運卻來不及重新調整自己的狀態,以便自己能夠更好地應對因為嚴重的汙染,而變得極度惡臭的空氣。因為還未等郝運調整好自己的氣息,他便感覺到整片天地都開始旋轉、拉扯,甚至是撕裂了起來。郝運見狀很想大聲地吼叫,但由於他的身體也在跟著這個世界一同地扭曲撕裂的緣故,就使得他的喉嚨像是被某種強大的力量死死扼住了一樣,根本無法發出任何聲響。
難以言表的窒息和痛苦很快就讓郝運的身體像是打了麻藥一樣,完全不聽從他的指揮,導致他徹底失去了起身反抗的能力。因此,郝運也隻能在異常驚恐的狀態下,竭儘可能地張大嘴巴,努力地進行喘息。與此同時,郝運還努力地睜開沉重的雙眼,試圖將無比模糊的視線進行重新對焦,以便他能看清眼前發生的狀況。然而,不管郝運如何努力,他所能看到的也隻有一片混沌。很快地,郝運便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開始瓦解,並在化作了一顆顆流星之後,跟隨著滿天的星塵一同墜入了一個深不可測的恐怖深淵。
雖然郝運的身體仍在極度的疲勞中進行著掙紮,但他的心裡卻是十分清楚,一旦自己墜入那個深淵之中,就將會永遠被困在其中並且再無出頭之日了。於是乎,強烈的求生欲便驅使著郝運繼續進行著掙紮。郝運試圖將已化作繁星的身軀重新召集在一起,可他越是掙紮,他的身體就解體得越快,並且墜落得越快。
真的就這樣消亡了嗎?郝運在意識到自己的身軀徹底解體為漫天墜落的星辰之後,仍然極不甘心地問道。然而此時已無力反抗的郝運,卻除了心懷不甘之外,隻能眼看著由自己化成的漫天流星被無情地卷入了那個深淵之中。至此,郝運終於陷入了絕望之中,並開始無奈地等著死亡的到來。
然而讓郝運沒想到的是,在深淵中等待他的並不是消亡。雖然郝運那已經支離破碎的意識能夠清晰地感覺到,在他墜入深淵後,四周便出現了無數雙緊盯著自己的眼睛。但是,這些眼睛似乎隻是在目送著郝運飛速滑落,並且不時地發出或是無奈的歎息聲,或是無儘的嘲笑聲,卻並不想對郝運化成的群星發動任何攻擊。
見此,郝運便趕忙再次努力凝聚起自己的意識,然後十分困惑地在心中提出了一個疑問:“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我這時要去哪裡?”
“南喃三陀。胝喃侄唵。折戾戾。準娑婆訶。南喃三陀。胝喃侄唵。折戾戾。準娑婆訶——”然而,回答郝運的隻有一段段意義不明的咒法。
郝運自然記得這段咒法,因為在這次被傳送到地球NX的途中,他就已經不止一次地聽到過這段咒法了。
“這段咒法是什麼意思?你是什麼人?你為什麼要一直念誦這段咒法?!”郝運吃力地從意識中又發出了一個問題。可他還未等到任何回應,就再度沉沉地昏睡了過去。
又過了不知道多久,也不知道又發生了什麼,郝運隻覺得眼前的黑暗中突然出現了一點猩紅。接著,郝運的意識就像是在瞬間被一股強勁的電流穿過了一樣,疼得他整個人都不住地開始抽搐了起來。然後,郝運的腦海裡便被心臟劇烈跳動的聲音所占據。呼吸,是呼吸!郝運發現自己再次擁有了呼吸!與此同時,那種焦土和腐臭混雜的味道也在迅速地從他的嗅覺和味覺中抽離,換而來之的則是一股股夾雜著泥土和青草芬芳的清爽空氣。
然而,隨著意識的突然回歸,逐漸清醒的郝運也立刻感受到一股十分濃烈的邪惡氣息。是黴靈能量!郝運心中不免大駭。作為一名黴靈能量追捕仙官,郝運自然對黴靈能量的氣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