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平:“!!!”
這個‘再見’,一定是在警告他現在不立刻滾的話,那麼很快,便會讓他與這個世界徹底拜拜。
宋澤右手也戴著手套,插在兜裡有點悶,打算把右手拿出來透透氣。
索平才想完,注意到宋澤的右手動了動,頃刻間瞳孔地震:“我走,我現在就走!有話好好說,您彆動手!”
宋澤:“?”
他動自己的手,和索平有關係?
對方話音剛落一秒,他沒立刻走,竟然就不耐煩的掏槍要崩了他們!索平嚇得聲音都直哆嗦:“都還愣住乾什麼?快快快,扶著我,趕緊走啊!”
“好、好的......”
“老大等等我!”
“閉嘴!”
......
片刻之間,索平一行人溜得影都不見。
404:【???】
係統懷疑統生。
“......”
宋澤抽出右手透氣。
來之前,宋澤在網上查過悅山湖公園原本的規劃設計圖與模擬實景圖,雖然這裡已經廢棄多年,曾經的湖邊花園已雜草叢生,但大部分鋼鐵設施並未被拉走。
宋澤提著垃圾袋走向不遠處斑駁的垃圾箱。
才走幾步,仍在坑裡邁著的裴炎聲音傳入耳中。
裴炎:“司先生,謝謝您救了我!”
宋澤腳步頓了一瞬,繼續往前走,把垃圾丟進旁邊的斑駁的綠色垃圾桶中:“隻是路過。”
“他們已經走了,您沒必要騙我。”裴炎不信。
宋澤:......他真的隻是來路過。
怎麼就沒人信?
傷口隱隱作痛,任務已完成,宋澤走到傘掉落的地方,撿起傘,打算回去養傷。
傘麵撐開,遮擋住不停墜下的雨滴,宋澤掀下雨衣帽透氣,朝來時的灌木邁開腳步。
路過坑邊,宋澤左腳微微一動。
下一瞬,用來挖坑的鐵楸被踢飛到裴炎手邊。
裴炎:“!”
看著手邊的鐵楸,裴炎看向宋澤的目光灼灼,嗓音激動:“司先生,您果然是來救我的!”
還嘴硬不承認。
對於裴炎的話,宋澤仿佛沒聽到,一言不發繼續朝前走。
非必要時刻,他並不想在腰疼的情況下把人鏟出來,加重自身傷勢。
不管在哪個世界,除了任務,再也沒有什麼比他自己更重要。
裴炎看到傘下的男人眉眼冰冷,微濕的頭發垂下幾縷,神情漠然,渾身透著居高臨下,睨視一切的冷厲氣場。
他路過坑邊的時候,裴炎能察覺到一股逼人的寒意。
直到宋澤的身影與夜色融為一體,消失在灌木叢中,裴炎才收回目光。
可惜,他不知道救命恩人長什麼模樣。
不過,恩人身上那不可一世的強悍冷酷氣質,下一次見麵,他一定能一眼就認出來。
——
沒有惡戰,沒有被埋或被殺,宋澤僅憑一己之力,剛露麵,就把反派嚇跑。
灌木叢中,404忍了忍,還是沒忍住:【他叫裴炎,是本漫畫的主角,你剛剛不僅僅救他還幫他,他......對你很特彆?】
還是......宋澤有什麼事瞞著他?
宋澤語氣淡淡:“沒有。”
就算係統不說,他也早已猜到。
任務設置成那樣,擺明了是代替主角拉仇恨。
不過,那又如何?
裴炎這樣的人,他救過無數,對於他來說,裴炎與路人沒什麼分彆。
都是他任務途中隨手救下的路人甲乙丙丁,還分什麼主角不主角?
——
依依不舍收回視線,裴炎雙目灼灼。
司臨肆不殺那四個壞蛋,應該和他一樣,是個奉公守法的好公民,就算他們罪大惡極,也要讓他們接受審判入獄!而不是動用私刑。
所以——
司臨肆救了他,卻不‘好人做到底’,把他從坑裡挖出來,一定有他的道理。
裴炎開始思考對方的用意。
是什麼道......
裴炎的視線落在自己瘦弱的胳膊和手邊的鐵楸上,似是想通了,眼神發亮,激動的抓起鐵楸!“我懂了!”
對方肯定是看他太虛弱,故意想要訓練他的體力與耐力,通過讓他自己把自己挖出來的方式告訴他,隻有讓自己變得更強大,以後才不會像今天這樣任人宰割!
想明白後,裴炎備受感動的感歎:“真是用心良苦!”
他一定不能讓對方失望!
如此一想,裴炎感覺自己渾身充滿了乾勁兒,提起鐵楸就是乾。
哼哧哼哧......
暴雨中,隻見裴炎奮力把自己身側的泥土往外扒拉。
挖得賊起勁兒。
——
與此同時,悅山湖廢棄園區道路上。
兩輛黑色的車一前一後,在雨中疾馳,連車屁股,都透著落荒而逃的急促......
車上。
儘管車已經開出去很長一段距離,可後車座上的索平仍心有餘悸。
索平身材肥碩,挺著個啤酒肚,一個人幾乎占滿整個後車座,而他身上的雨水也浸濕了整個後座,濕漉漉一片。
索平身上衣服全濕透,空調開著隻會讓他渾身感到黏膩難受,因此,索平在上車沒多久,就嗬斥劉興關閉了車內空調。
潮濕的環境加上濕透的衣服,水分蒸發帶來的涼意,為內心仍處於極度驚恐狀態下的索平‘火上澆油’,讓索平顫抖得更厲害。
劉興坐在副駕駛位置上,從後視鏡裡偷偷觀察索平,看到索平嘴唇青紫顫抖,討好的安慰:“老板,咱們已經安全了,您彆......”
“你懂什麼?”
索平似是找到了發泄口,雙目圓睜瞪向劉興:“安全個屁!”
“我現在隻要一想到他站在離我們那麼近的地方,不知道偷偷盯著我們看了多久,我就頭皮發麻!”
“還有,我槍都沒摸到,就被他警告的喊了名字!我真不敢想,我當時要是沒反應過來放下手,堅持去摸槍,現在命恐怕都已經沒了!”
“更瘮人的是,你們注意到了嗎......”
“注意到什、什麼?”劉興害怕的吞咽口水。
“他的身上,穿的都是黑色......”
劉興不明所以:“黑色......怎麼了?”
似是想起了什麼不好的回憶,索平嘴唇顫抖得更厲害,狠狠的抽了一口煙才說。
“你們不知道,很多......俱樂部的大佬們,病態又自我感覺良好,認為自己是優雅的紳士,因此,就算是在參與‘狂歡’的時候,都喜歡全身穿黑色的衣服,因為......血液飛濺到身上,才會不那麼明顯,鏡頭之下,他們全身漆黑,戴上麵具與手套,狂歡結束,他們身上仍乾乾淨淨,像不久之前隻是在單純的進行一場‘野餐’。”
那樣的聚會,一次就夠了,索平當時嚇得兩年不敢吃肉,再也不想親眼見證第二次。
話到這裡,索平再次狠狠抽了一口煙,幽幽出聲。
“剛才,我在那個殺手的身上,感受到了同樣的可怖,他不僅僅病態的穿著沾滿上一個‘獵物’血液的衣服到處走,還提著從‘獵物’身上割下來的‘戰利品’,到我這個‘獵物’麵前招搖過市。”
“這何止是囂張,簡直就是變態!”
話至此,車內三人直打寒顫。
半晌,劉興不解的聲音響起:“那他為什麼告訴我們他的名字?還願意放我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