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小嘍囉的巡邏官們,抓都抓不過來,那些小跟班打手在這兒出事,發生十次,能有人過來詢問一次,已經算很不錯了。
地上血再多,水一衝,拖把一拖,照樣開門迎客,大家見怪不怪。
——
304包廂。
一切發生得太突然,太迅速。
全過程不到一分鐘,劉興人已不見。
速度快得,背對著宋澤的胡文康喝完口中的茶水,放下茶杯轉身過來時,隻看到劉興摔倒磕出的血。
甚至,胡文康隻皺眉看了一眼地上的血,目光立刻被側身站立,單手端著托盤的宋澤吸引。
隻一眼,胡文康就心生警惕,手下意識落在腰後,目光謹慎:“你怎麼在這裡?”
宋澤:“......胡先生您好,我是本包廂的服務員。”
是他穿的衣服不夠明顯嗎?進門之前,他也敲門說過,這客人,挺健忘。
宋澤單手向前托,示意:“這是胡先生您點的香山雨霧。”
“......”
胡文康後知後覺想起來,剛才的確有服務員叩門。
但——
這個男人,什麼都不用做,就那麼站著,通身氣質強勢冷酷,令人無法忽略。
廉價的服務員經典馬甲三件套,穿在他身上,都顯得寬肩窄腰,雙腿筆直修長,視覺衝擊力十極強,宛若華貴的私人訂製。
特彆是那雙唯一露出來的眼睛,透著冷厲的鋒芒,僅僅是對視,就讓人無端產生不容抗拒的威懾力。
就這,說自己是服務員?
實在令人難以信服。
胡文康不知道劉興抽什麼瘋,隻記得劉興麵對自己說出‘司臨肆’三個字後的反應,胡文康警惕眯起眼睛,看向對麵說是服務員,但明顯不是的男人:“你叫什麼名字?”
對於客人的提問,作為服務員,宋澤儘職儘責遵守員工守則,回答:“宋澤。”
宋澤啊......
不是司臨肆。
嘖,看來是他多心了,誤以為劉興看到了服務員打扮的司臨肆,才嚇得屁滾尿流。
“放下吧。”
胡文康不敢喝宋澤托盤裡的香山雨霧,宋澤身上氣勢太盛,那雙眼睛總讓胡文康感到不安,本能的也不想和宋澤待太久。
加上,劉興對他說了一個名字後,突然莫名其妙發瘋,讓胡文康覺得此地不安全。
胡文康讓宋澤放下,拿上自己的包起身。
在與宋澤擦肩而過時,胡文康左手握緊手裡的家夥,要抽出來的前一秒,被一道涼颼颼的嗓音打斷。
“胡先生,小心。”
胡文康聽到身側傳來一道冰冷聲音的同時,要抽出槍射殺宋澤的左手,被一雙戴著白色手套的手指牢牢抓住。
胡文康:“......”
對方敏銳,迅捷。
彆說抽槍完成射殺了,他現在肩膀都動彈不得。
更重要的是,極少有人知道,他雖然日常用右手多,但一旦開槍,習慣用左手。
而身側這自稱服務生的男人,嘴上意味深長讓他‘小心’,手上卻毫不留情精準控製住他的左手。
無異於明晃晃的警告自己,他對自己很了解,讓自己彆輕舉妄動。
“......”
想明白後,胡文康麵色陰沉。
“我知道了。”胡文康妥協,手從槍上移開。
“好。”
宋澤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玻璃渣,鬆手。
哢嚓......
胡文康一秒都不想在這裡多待,踩在玻璃瓶碎渣上迅速離開304。
至於劉興,一個不重要的嘍囉罷了,沒用的東西,話沒說完就發瘋,不值得他費心。
況且,昨夜參與埋裴炎的人又不隻劉興一個,瘋了一個劉興,剩下還有三人,胡文康更懶得管劉興。
聽到玻璃聲,宋澤:“......”
他阻止並提醒過了,玻璃渣是客人自己非要踩的。
作為304的服務員,根據員工守則,宋澤放下托盤,把地上的玻璃碎片收拾進垃圾桶。
碎片上沾了劉興的血,血液染成在白手套上,殷紅一片......
——
謝子安剛上樓梯,就看到胡文康,忙側身讓開,在一旁鞠躬:“胡先生,您慢走。”
胡文康腳步頓住,目光沉沉看謝子安:“那個服務生,叫什麼來著?”
謝子安忙說:“宋澤。”
“哦,這樣啊。”擁有那種敏銳洞察力,且謹慎男人,怎麼可能用真名在外麵張揚?
肯定是假名沒跑了。
嗬,假名說得跟真名似的,神情不帶半分心虛,果然不簡單。
送走胡文康,謝子安鬆了一口氣。
表麵上是地產商,實際是地頭蛇。
胡文康想要的地,沒有批不下來,也沒有標不到的,這樣的客人,不是他們能多問的。
謝子安本以為,同一個包廂內的客人那樣狼狽的離開,胡文康會找他們麻煩,胡文康什麼都沒說,謝子安不由得抬頭看向樓上。
莫非——
“宋澤和胡文康達成了什麼交易?所以胡文康不追究宋澤把他的人揍得滿身是血的事?”謝子安喃喃自語。
一分鐘後,謝子安推開304包廂門。
光從窗外灑進304包廂,宋澤一半身影沐浴在陽光中,一半身影隱匿於昏暗中,謝子安看見宋澤麵無表情,動作優雅的摘掉白色手套。
摘下來的手套上,布滿了殷紅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