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距離公交車抵達,還有十三分鐘。
宋澤邁開腳步,並不停留。
走不走路不重要。
重要的是,省錢。
他現在兜裡,隻剩下八枚硬幣,能省則省。
越往市中心方向走,路上行人越多,不過現在仍下著雨,行人多也多不到哪裡去,路上行駛的車輛多過行人許多。
道路兩側的人行道上,胡文康辦完事出來,在秘書和保鏢的簇擁下,走向停在路邊車位的車輛。
停車的位置距離辦事的地方有一段距離,金秘書跟在胡文康身邊亦步亦趨的打傘,嘴裡不停在彙報些什麼。
“胡總,你看中的那塊地我們找了很多人,都沒有找到它的主人,您和薑總在談事情時,小鐘發了現場圖片給我看,外頭豎了一張牌子,上寫‘禁止入內’。”
胡文康臉色極差,短短兩天之內,周圍的地他都已經打過招呼,絕對能拿下,唯獨離市中心最近的那一塊,到現在都找不到主人。
“不讓你們進,就真不進?”
給他辦事的人,什麼時候那麼講禮貌了?
胡文康:“告訴小鐘,他不乾就滾,有的是人乾。”
金秘書神色訕訕傳達:“小鐘說,周邊全是防護網,他們根本進不去。”
“裝備,人,哪樣少了他們?拆不了就炸,還要我教?”胡文康氣不打一處來。
“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小鐘說不是拆不拆炸不炸的問題,是那裡連隻蒼蠅都飛不進去,小鐘說,他懷疑那是狂歡俱樂部成員中某位大佬的地,所以防備才如此精密,所以才想讓胡總您親自過去看一趟,免得給您惹......”
金秘書的話沒說完,不知看到了什麼,一時間忘了要說的話,身形下意識緊繃。
胡文康本想說什麼,似也察覺到什麼,警惕的抬頭朝前看去。
人群中,一名撐著黑色雨傘的男人邁著沉穩的步伐,朝他們所在的方向走來。
他渾身散發著強勢的氣場,那俯瞰眾生的眼神,壓迫感撲麵而來......
胡文康發現,不僅他們,周圍人以宋澤為中心,自動遠離。
是他!
胡文康想到對方按住自己預備開槍的左手時,那自上而下冰冷的視線,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走在雨中的宋澤也看到了被四個保鏢,一個秘書簇擁的胡文康。
因胡文康是有過一麵之緣的客人,宋澤目光在胡文康身上停留了一秒,便移開。
“!”
他在看自己!
那涼颼颼的眼神,什麼意思?
一瞬間的目光交彙中,胡文康從對方眼中看到冷森森的打量,身形緊繃,腦子一片空白。
短暫的擦肩而過後,不知道過了多久,胡文康才轉身看去。
看著對方連背影都散發著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冷漠氣場,胡文康微微皺眉。
在這裡遇見那個叫宋澤的男人,是意外......還是對方蓄意為之?
該死,宋澤看向他的那一眼,究竟想表達什麼意思?!
一時間,胡文康想起劉興墜海死亡時,渾身青紫的模樣,又想到劉興死前在包廂裡時的異樣,眉頭皺得更深,下意識更傾向於後一種可能。
畢竟——
宋澤身上那不帶沒有半點人氣的冷酷氣勢,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大雨天不坐在車上,特意打著一把傘,等候在他辦完事的樓下,與他迎麵擦肩而過,並意味深長的看他一眼,一定有深意!
“胡先生,您認識剛剛路過的那位先生?”震懾於對方身上強悍的氣勢,在對方離開後,金秘書鬆了一口氣,後知後覺想起對方看向胡文康時森冷的目光,好奇詢問。
胡文康沒回答金秘書的問題,似想到什麼,表情難看問:“他來的方向,是那塊地所在的方位嗎?”
宋澤要和他搶?剛才的眼神,是警告,也是挑釁?
該死的,一個司臨肆查不出來是誰,又冒出個不知什麼來曆的宋澤!
金秘書不明白胡文康為什麼那麼問,點頭:“是的胡總。”
胡文康:“......操!”
u盤那個定時炸彈消失得無影無蹤,本來就令他暴躁,現在這個可能較宋澤的男人,還可能跟他搶地,胡文科越想越氣,咬牙切齒命令:“給我查一個叫宋澤的男人,今天內,我要知道他全部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