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木內心猶豫歸猶豫,但既然呂布帶著流民來投了,也是斷沒有攆走的道理。
不然壞了自己的名聲,阻斷了日後流民來投的道路,那可真是有些得不償失了。
況且呂布此時剛剛從九原縣逃亡出來,沒準還沒有被中原的花花世界迷了心竅呢。
蘇木此時也是沒有自持城主的身份。
而是親自陪著呂布和他帶來的九原縣流民一起用了午飯。
呂布帶來的其他流民此時隻顧著埋頭吃飯,他們也是真的餓的狠了。
半稀的粟米粥,那真是一口一碗,一碗接一碗的喝到了肚中。
喝的旁邊陷陣營的火頭軍直皺眉頭。
“哼!這幫流民,都是餓死鬼托生的吧……”
這火頭軍在一旁腹誹著新投過來的九原縣流民,全然忘了當初他們也是一樣的吃相。
“奉先如此勇武為何還要從那九原縣逃亡啊?”
蘇木陪著呂布喝了一碗粟米粥後,也是有些疑惑的問道。
他的話剛一出口,呂布就有些氣憤的放下了手中喝乾了的粥碗。
然後他用手一抹嘴角,氣憤的答道。
“還不是因為這大漢朝廷無道,朝中人爭權奪利,地方官無心守土,對匈奴鮮卑等胡人步步退讓……”
這呂布越說越氣,他麵目猙獰的拿起了剛才喝粥的陶碗,一把將這陶碗捏碎在了手心中繼續說道。
“不思出兵擊退胡人入寇,竟是廢拆郡縣,驅民內遷……”
呂布說到驅民內遷,他周圍喝著粥的九原縣流民中逐漸的響起了哭聲。
呂布在越來越響亮的流民哭聲中,繼續手舞足蹈的喝罵著。
“吾等鄉民不願內遷,地方官吏便以強力逼迫驅逐,不思驅逐胡人,反倒是用儘手段驅民責民……”
呂布說的興起還想踢翻蘇木麵前的案幾,蘇木見狀連忙假裝盛粥,護住了案幾。
“這案幾不值錢,但是案幾上的粥飯卻是來之不易啊!”
蘇木在內心中無奈的想著。
呂布雖然沒有踹翻案幾發泄出來怒氣,但還是繼續說道。
“逃亡至此的鄉人都是家中頗為富裕之家,家中財資少薄的,都在逃亡的路上流離死亡了。”
呂布說完仿佛用儘了全身的力氣,頹然的坐在身下的大石頭上。
他雙手掩麵,手心中傳來了帶著哭腔的說話聲。
“某以後定要去那洛陽皇城中去看一看,這大漢是如何落到如此境地的!”
不光是呂布如此,他身後的那些流民此時勉強填飽了肚子,又脫離了野外險境。
再被這呂布勾起了這一路上的傷心事,也都是“嗚嗚嗚”的哭了出來。
好好地一頓歡迎午宴,被蘇木的一句問話變成了發泄大會。
蘇木看著校場中不停哭泣的呂布和九原縣流民,有些疑惑的望向了剛剛還很不爽的火頭軍。
隻見剛剛本來還帶著不爽的火頭軍,此時也是紅了眼眶。
他見蘇木看了過來,竟是背轉過身,背著蘇木抬起手開始擦眼淚了。
蘇木也是無奈的摸了摸鼻子,在心中想到。
“這算什麼事啊?”
“我就問了一句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