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丘豆伐可汗在魏天興五年,效仿元魏立軍法整頓軍隊後,柔然就迅速由部落聯盟進入早期奴隸製階段。
那時其騎軍似風馳鳥赴,倏來忽往,堪稱是一支威震漠南,西域的強大力量。
後來儘管柔然在元魏的數次征伐,以及自身的不斷內亂下實力削弱,王族威望大減,重新落入了部落聯盟的狀態,可是曾設立的軍製猶在。
每部均以族長酋長為統帥,下設如軍主,幢將,隊主三職,與元魏一般無二。
此刻格朗哈濟所注視的就是其幢將隊主所在的氈包,受旁側數頂氈包環繞,又更大且掛有某種動物的尾貂以作裝飾顯出主人的威武。
王彬順著其目光瞧去,不禁嘿了一聲,透出令旁側格朗哈濟也感到幾分森然的殺氣。
他朝著其餘幾名將領打了個手勢,就帶著懷荒士卒摸了過去。
其餘幾名將領也是各自選定目標,嘬唇作嘯間隨著一陣陣陡然響徹蒼穹的破空之聲撲了上去!
相比伯思部,四鎮所派出的這支夜襲精銳在兵力上並不如何占據上風,甚至比前者仍是略少兩百餘人。
因而為一戰功成,不使伯思部有反擊之力,魏軍必得在發起襲擊的第一時間儘可能斬殺其幢將隊主,否則一旦伯思部戰士上馬反擊後果不堪設想。
懷荒軍處,王彬身當鋒鏑,格朗哈濟及一眾精銳隨其身後衝入掛有尾貂的氈包。
箭矢過後氈包中已是死傷殺人,僅存還有著可戰之力的伯思部人已是持著兵刃怒喝著衝了上來。
王彬一步踏出,沉聲呼喝中巨斧斬下,在旁人眼中好似足頭牛頭那般大的斧心直接斬斷了來者的右臂!
來人尚來不及回神哀嚎就又被王彬的左掌鉗住脖頸,稍一發力其整個身體就癱軟下來,再無聲息。
而格朗哈濟則在迎向對手,格擋下來者一擊後,猛地回身一刀狠狠斬在其後背,跟上的軍士立時以刀槍伺候,了結了其性命。
另一人方才斬殺一名軍士,還沒來得及再度舉刀也被王彬一斧劈在脖頸上,整個人像是將要裂開般灑出大蓬血霧,哀慘至極。
片刻之間氈包內僅剩的三名伯思部族人就斃命當場,其餘傷者更是被軍士補殺。
王彬注視著戰死的同袍心中既是惱怒又是無奈。
此番夜襲所需皆是精銳,又得追求頃刻間斬殺的快與恨,使得軍士們隻得著皮甲,這自然會令負傷戰死者成倍增加。
好在失去了這一名幢將與數名隊主的指揮,哪怕是從箭矢下劫後餘生的伯思部戰士衝出各自氈包,一時也無人能夠號令指揮,他們隻得各自為戰與撲來的魏軍殺在一處。
其餘幾處氈包內的情景莫不是如此。
待到王彬眾人走出氈包,已有數百柔然人斃命於風雪之中,諸軍猛進長驅向著氈包彙集的中央處殺去!
後方的伯思部人回過神來,推翻桌案酒肉衝出氈包,紛紛向著各自戰馬奔去。
為防風雪凍傷,伯思部將戰馬安置在特設的氈包中。
此時在位於魏軍一時無法殺至的後方,他們縱然醉酒亦能憑借身體本能拔刀上馬。
可還沒等他們再有更多動作,一彪甲胄鮮明的精銳騎軍就從黑夜中衝出!
伴隨著山呼海嘯般的吼聲,其恍若是猩紅的血潮席卷而來瞬間就淹沒了剛剛彙集起來的數十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