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報以牛皮包裹,書寫於硬紙之上,外係有紅色絲帶。
眾人見此無不大驚失色,這乃是懷荒禦夷二鎮所約定的求援信,哪怕兩鎮間的郵驛並未建造完成,駐守在此的軍士見信也得第一時間快馬加鞭送往軍府。
如今正是破六韓拔陵反叛席卷沃野,懷朔以及武川三鎮之時,還不知有多少飽受欺壓的胡族在暗中蠢蠢欲動或是已附舉叛旗,相較之下六鎮以動還算安寧。
可難道這份脆弱的安穩便要隨著這份求援信被打破了嗎?
一念及此,不少人倒吸涼氣,心中發冷。
片刻後張寧重新抬頭,將書信交遞旁側的從事史吳之甫。
後者打開書信視線迅速掃過,隨即神情凝重地將其中內容向眾人念出。
信中以禦夷鎮將莫敬一的口吻敘述了盤踞在禦夷東北的庫莫奚人,以及轄境內的敕勒諸部突然反叛,一時摧城拔寨以數千之眾逼近禦夷本鎮的軍情,期望懷荒軍府能立即派出援軍雲雲。
莫敬一並未言說唇亡齒寒的道理,然則眾人皆是明白,倘若禦夷有失那麼懷荒就是真真正正的孤鎮了!
更何況北討時莫敬一處處以自家將主為首,這兩月裡更是推動了兩鎮見的諸項互利之策,斷然不能坐視不理。
吳之甫將求援信重新卷起小心收入袖中,這是需要特彆封存起來的重要文件,否則日後朝廷追究懷荒軍府擅自出兵它鎮可是大罪一件。
他拍了拍袖籠,繼而憂心忡忡道:“丁零人不服王化已久,掀起反叛倒在預料之中,可奚人世代居於弱洛水下遊以南,自可放牧遊獵為何會突然舉兵而來?”
這確是令人疑惑之事,但張寧聞言卻是搖頭:“這事可放後些再議。
如今叛軍兵勢洶洶,定然會窮極聲勢以吸引更多營戶散部投入其中,我們需得速速發兵才是。”
吳之甫稍稍一滯,神情立時不自然起來。
他為吏多年經驗豐富,又受張寧器重是軍府中率先投效的幾人之一,因而多受人尊崇,大權在握。
然則今日軍議自己所舉所談具被按下,或不令將主滿意,這可如何是好?
饒是城府較為深沉的老吏,吳之甫也不免一時失態。
諸多將校倒沒有注意到了這一點,隻想著既是如此那麼如何出兵,出兵多少便成了首重之事。
格朗哈濟昂首出列:“庫莫奚有五部,每部可動的壯丁約有千餘人,倘若再算上禦夷境內的敕勒部落,合計應有七千左右。
我軍前去征討應當不少於千人!”
身為奚人,雖是早已內附的散部,可談及本族部落叛亂格朗哈濟絲毫不顯急躁與慌亂,亦是沒有想要證明自己忠誠的迫切,堪為良將。
不過千人之軍,以如今懷荒的兵力一時間哪兒擠得出千人來?
張寧稍作頷首,隨即轉而問道:“五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