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朗不免心中鄙夷,正要開口忽然有人越眾而出:“拿來給某!”
循聲看去,邁步而出者大約四十年紀,相貌威嚴著深褐色長袍,頭發異常稀疏。
他朗聲道:“這等叛賊首級正當高懸於城門前,用以震懾宵!”
著便從吳朗手中接過首級,從容退入人群,隻是就在其退回的那一刻周遭同僚立時散開,不敢與其為伍。
眾人此刻如何還瞧不出懷荒鎮將張寧是在借此震懾己方,因而在恐懼與忌憚的雙重逼迫人他們都不敢出聲,更將拿回首級的中年人視作不識好歹之輩,隱隱將其孤立起來。
中男人感受到周遭同僚的變化,眸中不由浮現悲哀之色。
張寧倒是對此人頗感興趣,正好殷參軍湊上前來賠笑道:“張將軍勿怒,此人名叫賀理乃是本戍軍司馬為人迂腐不值一提!”
“軍司馬?”
張寧很是差異。
他先前沒想到人群中竟還有這般正氣之輩,但既是擔任如此軍中重職又怎會被同僚排斥呢,真是迂腐?
不過而今卻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他頷首道:“既然眾位同僚都在此處,那本將便直了。
眼下叛軍雖敗但卻不知其是否還有後援,不如先入堡中再從長計議。”
眾人聞之不由沉默,他們待到戰局定後急匆匆趕著牛羊糧秣至此,看似是勞軍可實則便是想要讓懷荒軍在戍堡外紮營,不入其鄭
張寧自然瞧得出其心思,故而使親衛吳朗當場斬殺凶惡男子,又以赫赫軍威與血淋淋的首級以作震懾,這才逼得其呐口無言。
此刻崇禮戍眾人皆是將目光投向殷參軍,其中含義自然是我等都覺得此人凶殘暴虐,你與其相處更久,既負責接洽又是戍中豪族出身,便由你決定吧!
殷參軍一時心中叫苦不迭,忽然對軍司馬賀理的處境生出幾分感同身受來。
半晌後隻得硬著頭皮道:“這是…這是自然!”
“那便速速去做吧!”
張寧笑著朝眾官吏豪強微微頷首,隨即翻身上馬:“傳令下去,傷重者隨本將即刻入堡,其餘各部打掃完戰場後再依次進入!”
將校立時領命散去,此起彼伏的呼喊聲隨之響起。
張寧則徑直帶著二十餘名親衛以及百名輕騎打馬入堡,留下切思力拔領著餘下輕騎交接俘虜,運送傷者。
見此崇禮戍的一眾官吏豪強自然不知如何是好,以此朝前扳著手指數上十年他們也未曾見過行事這般果決霸道的外鎮將領啊!
正彼此相顧無言之時,切思力拔大手一揮就有軍士上前接過糧秣大車以及牛羊,又聽這匈奴騎將拱手道:“諸位,不知這些俘虜以及今夜巡防事務該與誰來接洽。”
俘虜?
兩百餘名俘虜中青壯者皆被懷荒軍甄選充入軍中,餘者不是受傷殘廢就是體格羸弱,作為屯田民都費勁,價值寥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