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八!!!”
許七立放聲怒吼,雙眼儘被猙獰的血色所充斥。
然而還不等他攥著短槍衝上前去,曾達就已是領著數名叛卒躍入枯井中,顯然比起垂死掙紮的許七立等人曾達更清楚自己的目標乃是逃走的莫敬一。
見此情形許七立隻得把怒火儘數傾瀉在仍圍攻自己的叛卒身上,然則他本就非勇力絕倫之輩,出身卑賤更未如何習練過武藝,初時尚能憑借血勇勉力鏖戰。可似眼下這般一旦落入到了圍攻中後,他便再難支撐,片刻就重傷嘔血不止。
此刻廝殺已歇,院內除吳朗許七立兩人重傷倒地外,餘者皆戰死。
叛卒沒有立刻殺死他們的意思,其中一人吐出口血沫後走上前來一腳踩在許七立的麵龐上,既是快意又夾雜著憤怒:“俺家大人給你了機會,沒曉得你這雜種還這麼不知好歹,竟敢在背地裡耍手段,現在後悔了吧!!!”
對於此前放下身段找來許七立辦事甚至不惜作出種種許諾,曾達麾下的心腹多數都頗有微詞。
畢竟其早已習慣鎮軍高高在上,而鎮民營戶不過是低賤雜碎與畜生無異,莫說是許諾前程了,能在事後留其性命便是天大的恩賜。
可自家大人所換來的竟是這等雜碎的不識好歹!!倘若不是布置在外的眼線發現其蹤跡,當真就被其壞了大事!!
許七立聞言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卻因為傷勢過重而劇烈咳嗽起來,見狀叛卒俯身去聽下個瞬間麵色陡然變得陰沉無比。
“好,很好。”
他直起身來不住點頭,一麵使肘袖擦拭鋼刀一麵泛出凶惡的眸光:“既然如此那麼爺就幫你一把!”
說著他猛地伸手抓住許七立的頭發將其腦袋提起,而後竟是狠狠一刀朝著右耳處斬下!!!
猩紅濺起間許七立發出如野獸垂死悲鳴般的淒厲嚎叫,那叛卒將斬下的右耳重重踏在腳下猙獰大笑:“許七,現在你可滿意了?!哈哈哈哈哈!!!”
周遭七八名叛卒同時放聲大笑起來,還有什麼比將敵人踏在腳下肆意淩辱的感覺更美妙呢?!
吳朗瞥見這一幕雙拳緊握亦是十分不甘,另一名叛卒發現他的異樣後抬腳便踹了過來,頓時使得吳朗一陣頭暈目眩連本就吃力的呼吸也再難為繼。
叛卒瞧了瞧已是半死不活的許七立,又看了看如破風箱般勉力喘息的吳朗,正要舉刀再有動作忽然從屋內傳來幾道悶聲呼喝,抬頭望去十餘名麵容陌生的軍士正舉弩而入,森寒殺氣衝天而起。
不待院中叛卒們再有更多反應便已是勁弩齊發,將其儘數射倒!!!
按軍製諸鎮鎮軍皆內襯青衣外罩皮甲,而中軍則內襯黑衣外罩鐵甲,要是細分到各鎮各軍又另有不同。如沃野鎮軍青衣右肩處會繡有一道爪痕,而虎賁軍甲胄正當胸刻有野豬的獠牙。
但事實上哪怕是眼下受張寧所統禦的懷荒鎮,也無法做到再為軍卒大規模配備青衣,隻能勉強湊足外罩的皮甲,各鎮各軍間也不似往日全盛那般望而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