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布於周遭的騎卒立時警戒起來,其麾下七十騎快速策馬至丘坡上占據地利,三十騎親衛則緊張的護在張寧身側,一旦情勢有變他們必將舍出性命護衛將主周全。
張寧見狀暗暗點頭,切思力拔治軍確實有著其獨特的方式,能夠將來曆出身均是不同的士卒們短時間內捏合至一處且進退有據,這可不是尋常人能夠做到的。
至於正在奔來的不速之客他倒談不上恐懼或是緊張,己方雖僅有百騎可皆是善戰的精銳之士,不敢說可以擊潰來者但想要脫身還不成問題。
於是張寧策馬越眾而出定定望著逐漸靠近的輕騎,他注意到來者是典型的草原部族打扮,皮袍之下挎著彎刀與水囊,隻簡單的束著發不過麵容比之曾經見到的柔然人要更黝黑一些。
其人數大概也在百人左右,之所以會在奔馳間營造出數百人的氣勢,乃是因為每名騎者都牽係著兩到三匹戰馬。眼見其已至百步之遙但仍未有拔刀的舉動,懷荒騎軍便放下心來明白來者並無歹意。
不過張寧與切思力拔同時注意到來者之中並無鬱久閭悅的身影,這倒是奇怪!
來者勒馬駐足於褐丘之下,一人略朝前幾步用漢話大聲道:“懷荒鎮張將軍可在?”
張寧朗聲作答:“我正在此處,你是何人,為何不見公主殿下?”
與鬱久閭悅的約定可謂秘密至極,放眼整個懷荒軍府隻有不足五人知曉,而落在實處便又僅切思力拔與王彬兩人清楚張寧此次出行的原由。
原因無他,隻因為兩國尚處在交戰之中,阿那瑰戰死後柔然王庭尚處在廝殺無序中,根本沒有遣使要與大魏重新通好。況且兩地民眾間也有著刻骨之仇,若是被其得知說不得會生出什麼亂子來。
這個道理放於草原同樣適用。
來者見懷荒鎮將就在此處便獨自策馬更向前來,直至到了張寧跟前方才咧嘴笑道:“公主殿下坐鎮王庭無暇它顧,遂遣我前來與將軍交易。”
哪怕旁側有眾多如虎似狼的凶惡親衛環視,這男子麵色卻不見半分異樣反倒是有些洽然自若的意思,頓時令張寧生出了幾分興趣。
此人腰背般筆直,皮袍之下體型雖不算雄壯但仍有著奪目的彪悍之氣。露出的臂膀上隆起的肌肉像是一塊塊堅硬的岩石,似乎蘊藏著足可令人駭然的力量。他麵色如常但一雙眼眸直直盯著自己,很是淩厲。
這還不算,最引張寧矚目的是其掌心依稀露出的繭疤以及其周身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奇怪味道。
張寧抽了抽鼻子忽然問道:“你是阿史那部的人?”
男子聞言麵色稍稍凝固,愕然之色從眸中一閃而過,不禁脫口而出:“將軍是怎麼瞧出的?”
旋即他好像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不等張寧作答又搶著道:“張將軍真是厲害得緊,難怪公主殿下吩咐我等務必恭敬以待!
正如將軍所言我正是出自阿史那部的戰士,我的名字叫做阿史那安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