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當然清楚,若無朕的偏袒你早不知死多少次了!隻是天下人悠悠之口如何能堵?你太放肆了!”
胡僧洗發懵道:“陛下…臣實在不知…不知……”
“詡兒到底是一國之君不可輕辱,你平日太過肆意跋扈了些!你要是能有那高陽王三分火候今日也不至引得變故從生。”
“臣…臣明白了。”
“你不明白!朕問你李遒穆是何人?”
“他是鎮東將軍…是河南尹……是……”
“荒謬之至!”胡太後清冷的嗓音中罕見地染上了一絲怒氣,須臾之後她雙手合十口念南無阿彌陀佛,待到怒氣稍退她這才抬起頭望著跟前金身佛像緩緩道:“四姓之族深耕地方,攀枝錯節根基深厚,戰時結壘自保,待到王朝鼎盛時便動用種種手段謀求高位。
其本就是首鼠兩端、欲壑難填之輩,自不願見帝室衰微!你竟連這等道理都思慮不通,這中書監不作也罷!”
胡僧洗終是恍然,他乾笑道:“如此說來的確是臣……”
“還有那元修義!此人曆任數職,諳熟政事有捭闔權變之能,豈會被你三言兩語所噎?”
胡僧洗悚然一驚:“陛下您的意思是?”
他心中愕然,自己方才似乎並未提及元修義被自己言語所堵一事!
胡太後不答,但胡僧洗卻隱約察覺這位陛下似乎笑了一下,隻是自己在其身後實在瞧不真切。
她忽然站起身來胡僧洗想也不想連忙上前攙扶:“那懷荒鎮將是何人?”
“洛陽張氏,張寧。”
“哦,原來是被張氏逐至北疆的那個!想不到竟還有如此際遇,倒是有趣!
皇帝既是想要對其施以君恩,議事所定又無可更改,那你便替朕去告訴高陽王,除安北將軍和刺史外,朕再額外補他督掌燕、安、營三州軍事!”
聞聽此言胡僧洗不禁倒吸了口涼氣,下意識道:“陛下,這督三州軍事……”
“去召張子文來見朕。”
胡僧洗躬身應諾,同時眼見餘光瞥見兩名形貌姣好的男子正聯袂而來。
……
九月中旬,隨著朝廷詔命到達,懷荒軍府上下一片沸騰。
就連張寧自己在接到詔書後也是錯愕良久,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