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之此番安北軍在柔玄得勝,西至釜山東到濡水,北臨化德都已在蔚州掌控之內。鹽池察汗淖爾也在其中,受北道都督張寧本人持節管製,這使得本在行逐步滲透掌控之事的忽爾海、呂雄兩人一時有些發懵。
如此情形下兩人功績並不出眾,忽爾海又何以任蔚州主簿呢?
不過唯有張寧知曉,在得知自己受任北道都督後而內地諸州一片混亂時,忽爾海果斷趕回跪倒在自己跟前決心投效,不再有回轉內地之心。
他顯然是個聰明人,知曉何時應當作出決斷。
對此張寧自是不會拒絕,相比出身本地豪強大族的官吏們,他還是更意屬忽爾海,事實上主簿之位也唯有忽爾海更加適合。
其下使原禦夷從事史魏有根為蔚州州都,主職州吏選署與督查。
拔擢原各鎮從事、三科征辟出之才以及豪右大族子弟各為典簽、都官從事史,簿曹從事史,兵曹從事史等諸部從事。
州府之下又以賀理、陳廣、王元亮、李蘭等為六郡郡守,各郡如郡丞,功曹,中正以及其下縣令、屬吏皆逐一任命提拔征辟,形成從州治到郡府,郡府至縣,縣到三長的行政體係。
由於官職之位的增設以及直屬轄境的擴大,一時間許多地方僅有郡府與三長,其間的縣製還未搭建起來。好在眼下的蔚州有足夠時間去從容以待,而相比起州府的搭建,軍府卻是要困難不少。
柔玄之戰安北軍大獲全勝,不僅殺敵近萬陣斬破六韓拔陵,還繳獲了柔玄、沮如兩城中堆積如山的輜重糧秣、武器軍備,與此同時還有著近六萬人的降俘!
其中叛軍兩萬人,中軍萬餘人,各州郡兵三萬人。
兩萬叛軍自不消提,張寧早已逐步摸出了一套切實可行的處置手段。先從中挑選身強力壯者入營遣專人整訓,以軍令魏律約束,數月後再打散融入軍中。
而三萬州郡兵則是人心惶惶,比起被俘的叛軍更為驚懼。
要知道就在張寧領軍破鎮的前一個時辰,他們才向叛軍跪地乞降,孰料還不等被其收編就又攻守易形。如此一來其身處情勢就倍顯尷尬,若是某位脾性暴虐揉不得沙子的將領領軍,定然會將其以投敵論處,其位於內地州郡的家眷也會被發配流放,貶為營戶。
因而比起真正的叛軍,他們反倒更為惶恐不安!
其無不期望這位安北將軍,新任北道都督可網開一麵,然而在無儘的等待與煎熬中甚至爆發了數次試圖衝營而逃的事來。
如此情形反倒是諸將有些束手無策,畢竟是諸州子弟兵若是真以叛軍對待未免過苛,再沒有比六鎮武人們更清楚淪為流民營戶的苦難處境。可要是不論,又無法留其在軍中效力,徑直放走未免又太過兒戲了些。
說不得還會授人以柄。
經幾番商議最終由張寧拍板向諸州子弟承諾,為安北軍效力三載便赦無罪放其歸去,若不願則以叛軍士卒論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