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素有勇名的季貫之望著這個血淋淋的人頭失聲驚呼,呆滯當場!
其後的副軍主任樹貴雖未看清人頭麵容,但也意識到吳朗已然身首異處。
他身子猛地晃了晃,隨即卻又重新穩住,竭力以吼聲打破沉默:“曹可任,你莫不是失心瘋了不成,以為隨便拋出顆腦袋就能嚇住我?
試問北地誰人不知我安北軍!
不提敢稱王稱帝的破六韓拔陵與杜洛周,便是柔然可汗阿那瑰的腦袋,我安北軍也是見過的!”
說罷任樹貴不等對方再有言語,已是驅馬向前:“殺!”
千名安北軍士皆大受激勵,舉刀而上,與圍攏來的賊軍殺至一團!
鬆明在夜色中劇烈晃動,時而墜地踏滅,時而被拋至寨樓引得熊熊烈火。
風中滿是血腥臭味,雙方均為求活而戰互不相讓。
季貫之在前,任樹貴居中,褚君義於側,三將各自指揮部曲結陣堅守。
一時間血流成河,飛蝗齊出。
憑借著軍備之利,安北軍雖遭遇四麵夾擊,卻也能勉強穩住局勢,甚至時而以小隊精銳甲士嘗試打開局麵。
每至這時賊軍都得以數百之兵強壓上去,方才能保持圍困之勢不破。
眼見片刻間難以攻下,反倒是己方兒郎損失不少,曹可任惱怒叫道:“這些官軍當真可惡,立刻讓各部青壯都給本王壓上去!
就是堆也要堆死他們!”
旁側的許訓已然是麵色蒼白,他嘴唇顫抖,努力保持著鎮靜:“大王不可,我等適才以手段斬殺諸部頭人鎮壓其心腹親信,諸部族人此刻定然驚懼不安,對您亦是有所…有所怨恨……
若貿然驅其向前,恐怕不但難有成效,更會適得其反!”
曹可任眉頭一皺,正在此時視線中一名長刀被磕飛的安北軍士猛然舉盾前頂,將跟前的賊卒撞倒在地!
旋即他大吼一聲,以雙手持盾狠狠向著後者顱腦砸下!
隨著一聲沉悶重響,賊卒的顱腦如同成熟的瓜果般被砸了個稀碎,紅與白交織著淌在山地上。
不等這安北軍士再度舉盾,右側另一名賊卒已然殺到,以短矛捅進了他的腰腹中!
安北軍士發出低沉的悶哼,踉蹌著就要作勢跌向旁側。
然而就在這刹那間,他竟是伸手一把攥住持矛賊卒的衣領,隨即趁勢將其死死抱住,滾入下方正在燃燒的烈火中!
口中猶是大吼:“先登!先登!”
誰也沒想到這將死之人突然爆發出異常強大的氣力來!
眾人一時愕然,唯能聽到持矛賊卒在烈火中的痛苦嘶吼!
“殺!老子死了有兒子補上,長兄死了有幼弟補上!誰他娘的都彆作孬種!”
“說得對,俺不怕死!就算俺死了,俺老娘還能拿到撫恤,俺婆娘還能多得到一頭耕牛!”
此起彼伏的嘶吼聲陡然響起,安北軍士個個奮勇向前!
衛兵製的推行使他們足能在戰場上舍生忘死,無需擔憂家中老小無人贍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