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此言,呂雄一時默然。
旋即他好似想到了什麼,又突然睜大雙眸驚喜大叫:“援軍?!”
斛律金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叱道:“這是自然!
打知曉爾朱榮那廝率軍而來,我便已修書武威右衛衛將卜蘇將軍,其正率本部自瀛州馳援!
算來也正在這兩日間就能到達!”
這話不僅是對呂雄,也是說給堂中眾將校的。
儘管哪怕雙方合兵亦是處於劣勢,可援軍的消息仍是令眾人為之一振。
又聽斛律金繼續道:“同時我已詔令連同新城、清苑等五城中守軍火速集於唐縣一帶,以保我軍糧道!
又遣人送急報往薊城兩府,不日定有援軍齊出!”
一番話下來,本是心中惴惴不安的眾人都暗自鬆了口氣,但饒是如此仍不能有絲毫懈怠。
旋即斛律金調兵遣將,分派各將校率部,以城中重要的府衙、庫房乃至是恰在爭奪要地的宅院為主,共布下十三處要隘,以期固守城西至城北一線。
顯然據他所收到的消息,此刻不僅城南已失,就連郡府所在的城東也岌岌可危。
果不其然,片刻後有士卒來報,與趙貴同時入城的元修、裴英起所部連敗數支兵馬,一名幢將三名旅主當場戰死,城東儘陷。
此時堂中僅剩呂雄等寥寥數人,就連張無恙都已領命而出。
斛律金卻仍目光緊鎖,直直盯著輿圖上一處,默然無語。
見此呂雄昂然而出:“衛主可遣末將前去。”
“你瞧出來了?”
“嘿,西門接黃、嘉兩山,曆來是行商獵者彙聚之處,這些人常年行於窮山惡水間雖是桀驁異常,但身手卻也出眾。”
呂雄侃侃而談:“衛主若是欲將其擰成一股,為我軍所用,末將可以一試。”
斛律金其實早有此意,畢竟呂雄在漠南鹽池時就曾以果決狠辣的手段壓服不降,助那時的軍府度過了最捉襟見肘的時日。
那些常年盤踞當地的鹽豪可比這些行商、獵者凶狠太多!
隻是適才顧忌於呂雄的傷勢,斛律金一時尚且有些拿不定主意。
眼下見呂雄雖麵色微微發白,從肩膀到肋都裹著厚厚紗布猩紅可見,但其精氣卻是上佳,似乎那些傷勢並未影響到他。
於是斛律金當機立斷:“那便由你帶二十人去,守衛西門的應衛峰被流失所傷,介時你可以我將令接受西門防務。”
待呂雄慨然應下,斛律金又靠近了些,用隻有兩人方才能夠聽到的聲音,沉聲道:“若城中有變,我會遣人來知會你。
介時你以三道鼓聲再左右揮動火把五次,藏於山中的兩千騎便會殺出!
短鼓向南,長鼓擊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