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歲歲說什麼,哥哥就寫什麼。”
歲歲點點頭,自信地張開小嘴巴說道:“宋博似,窩係歲歲呀!”
開頭還知道介紹自己,連落款都省了。
燕垂風提筆照著小家夥說的話一字不漏地寫。
他心裡覺得好笑,但也隻敢微揚嘴角,彆叫小家夥發現,不然又要問他為什麼笑話自己了。
“歲歲又讀蘇了,讀了好多蘇,今天讀了毛蛋的蘇,毛蛋和歲歲一樣喜翻讀蘇,歲歲也喜翻毛蛋。”小家夥想到哪兒便說到哪兒,小奶音講得飛快。
“歲歲今天還次了四個包幾,不似小小的包幾,似很大的包幾,歲歲次肚肚飽呀!”
“今天下雨呀,哥哥嗦不要抱抱,還打歲歲頭,哥哥嗦對不起,歲歲就不森氣呐。”
小家夥拉著小奶音,還努力地想著要說什麼。
燕垂風卻默默改了手下的字:
今日下雨,歲歲想上街,哥哥說會淋濕,歲歲就不去了。
至於歲歲說讓劉武和父親抱自己的孩子話,還是不要說與宋博士聽了。
將信寫完,歲歲靠近認真地檢查著。
大眼睛睜得圓溜溜的,仿佛真能看得懂似的。
等小家夥滿意,拍手定案了,燕垂風才將信紙折疊,塞進信封裡。
他輕輕搖了搖手上的信封,輕笑道:“這封信啊,明日就能寄到。”
他明日上學堂時,便直接拿與宋博士看,希望宋博士莫煩了這小家夥才是。
……
第二日一早,燕垂風便帶著歲歲的信去了國子學。
好巧不巧,又一進門就遇上了宋博士。
燕垂風作揖行禮道:“宋博士。”
“垂風,正有事與你說呢。”宋博士見了他,便開口說道:“再過不久你便要下場,你這身板太過瘦弱,進考場一趟恐要橫著出來,你這些天務必不要怠惰,多強身健體。”
科舉考試一向嚴格,會試距殿試一步之遙,更是無比嚴苛。
此次考試定在二月二十六,正是春寒料峭之時,進場不許考生穿帶夾層的衣服,也就是說,舉子們連夾襖都穿不了,隻能穿單衣。
且春闈一連九天,夜裡休息沒有被子,若是在考場上凍病了,可熬不過九天的考試。
縱使燕垂風已考過一次,此時想起來也覺得這春闈實在是煎熬得很。
他正了正臉色,恭敬道:“多謝宋博士提醒,學生謹記在心。”
宋博士對自己事事關心,燕垂風對宋博士亦懷感恩之心。
說罷,他才掏出歲歲的信,雙手遞上:“博士,這是學生給舍弟代筆,寫給您的信。”
“歲歲?”宋博士見他掏出一封歲歲給自己的信,不免有些訝異,這麼久了,小家夥竟還念著自己。
宋博士一接過便撕開信封抽出信紙來。
上麵的字跡雋永飄逸,寫著不合乎字跡風格的幾行童言稚語。
一看便是歲歲的語氣,宋博士看著看著便不禁露出笑意,仿佛歲歲就正在他麵前說話呢。
“又讀小人書了……嗯,不錯,還吃了四個包子,胃口倒挺好。”宋博士邊看邊誇讚著,等看到歲歲聽哥哥的話不冒雨上街時,更是讚道:“他倒是乖巧聽勸。”
燕垂風恭敬地低著頭,聽著話便知道宋博士看到了哪裡,心想博士誇歲歲乖巧,是沒見過歲歲鬨騰的時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