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夫人本姓張,叫張婉珠,父親為文昌伯,官職雖不高,但外人見了都要尊稱一聲伯爺。
文昌伯收到大女兒的來信,險些以為自己看錯了,好端端的燕府主母竟被趕去了郊外莊子,他的外孫還被送去了偏遠的小地方。
雖然信上言辭模糊,但文昌伯心知燕將軍不是個是非不分之人,恐怕是他女兒自己招惹了禍事。
但再如何,怎能將妻子孩子送走,這要是傳出去,他文昌伯的麵子可往哪兒擱?
是以,他一收到信,便連忙給燕府遞了拜帖。
燕父收到文昌伯的帖子,對他的來意心知肚明,但文昌伯怎麼說也是他嶽父,他沒有閉門不見的理。
第二日,燕父才下了朝回來,文昌伯便與夫人登門拜訪來了。
因燕夫人娘家的事不便叫歲歲在場,燕父便命下人帶歲歲去裡屋玩。
燕父同告假了的燕正明去門口迎二位長輩進來。
方到主屋裡坐下,文昌伯便開口道:“沒過幾日便是會試,此番正明也要下場吧?”
燕父斜睨了一眼燕正明,示意他自己回答。
燕正明:“外祖父,這最後一次,孫兒肯定要是要下場的。”
文昌伯捋著胡子擔憂道:“這科考不是兒戲……”
“外祖父不必擔心,孫兒會儘力而為的。”燕正明低著頭,模樣很謙恭。
二人一唱一和,燕父卻半句話不說。
文昌伯心裡不悅,雖然燕將軍官階更高,但自己怎麼說也是長輩。
轉向燕父,文昌伯進入正題:“聽說將軍把珠兒送去了莊子上。”
燕父不動聲色,冷淡道:“是有此事。”
也不必文昌伯拐著彎詢問,燕父接著說道:“燕正書謀害兄弟,其心不善,便送去無邕好好教養,夫人包庇正書,苛待庶子,且滿口謊言,也需好好修身養性一番。”
他這話說的毫不留情,文昌伯的臉色霎時變得異常難看。
燕將軍一番話絲毫沒給他這個嶽父留臉麵!
文昌伯繃著臉:“縱使如此,珠兒為你操持燕府二十餘年,侍奉公婆,生兒育女,你因一點小事就將她趕去莊子,你對她可有半分情分!你要她在上京如何自處?!”
燕父冷笑:“燕正書將幼弟推入湖中,不許人施救,此番險惡用心,夫人還為其掩護,文昌伯覺得這是小事?若是我不留情麵,此時早已休妻了!”
這事文昌伯並不知道內情,可就算他此刻知道,也並不覺得這就是大事。
這府中除了他女兒的兩個孩子,其餘皆是庶出,他外孫一個堂堂正正的嫡子不過是推了一個庶出孩子,值得如此大動乾戈?!竟扯到了休妻的份上?!
休妻這兩個字一說出口,不僅文昌伯和文昌伯夫人動怒,燕正明也驚愕地抬起頭,難以置信地看向燕父。
文昌伯夫人騰地站起身,怒道:“珠兒為你家付出二十年,你現在功成名就回來了,就要休妻?!”
“照你所說,我珠兒嫁入你家,非但沒有功勞苦勞,還全是錯處了?”文昌伯雖然也怒,但還是拉下了夫人,冷聲質問燕父。
“嶽父言重,我隻是讓夫人在莊上好好養養性子,嶽父嶽母無需如此慌張。”燕父臉色沒有絲毫變化,淡淡說道。
張婉珠三番五次犯錯,這次所犯之錯更是難以容忍,隻送去莊子已是十分仁慈了。
至於休妻,不過說出來震懾文昌伯夫婦罷了,免得他們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
文昌伯夫婦對視一眼,這將軍女婿竟如此油鹽不進。
文昌伯沉了沉氣,道:“這也快一個月了,珠兒信上說她傷了腿,在莊子上休養不好,再怎麼處置,也先等人身體養好。我看,就先接回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