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夫人在府裡沒尋到人,便在府外的馬車旁等候。
遠遠看見燕父出來,燕夫人眼底迸發出喜色,隨即趕緊壓了下去。
燕穗歲死了,她可不能表現得太開心。
燕夫人正換上一副哀戚的神情,卻猛然瞧見將軍懷裡抱了個小孩子,小手還揮舞著。
沒死!他竟然沒死!
燕夫人瞪大雙眼,幾乎掩飾不住臉上的猙獰。
她這樣大費周章,都沒能除掉這小賤種!
禍害遺千年!真是禍害遺千年!
燕夫人身旁的侍女見狀扯了扯她的衣袖,小聲提醒道:“夫人,將軍要看過來了。”
燕夫人急促地呼吸幾下,胸膛快速起伏數下後,她重重地閉了下眼,再睜開眼時,她嘴角已勾起個僵硬的笑容。
燕穗歲沒死,她應該表現得開心些……
她笑容越溫婉,掐著侍女的手便越用力,豔麗的紅色長甲陷入肉中,被掐的侍女神色有些痛苦的扭曲。
“將軍,穗歲。”燕夫人麵帶微笑,溫聲道。
燕父神色冰冷,目光極具威嚴地掃視她幾眼,隨後視若無睹般從她身邊揮袖上了馬車。
燕夫人收回掐著侍女的手,指甲裡已沾上了點點血跡,她惡狠狠地剜了眼身邊的侍女。
侍女垂下頭,立馬捏著帕子給夫人擦拭指甲裡的血液,手因痛意而微微顫抖著,但她竭力維持著平靜,否則等待她的,便不隻是這點小傷了。
燕夫人跟著上了馬車,臉上仍掛著笑。
“將軍,方才公主府……”
燕父沒有心情聽她扯東扯西,直截了當地打斷她道:“逢春今日是你帶來的,她為何會去後院?”
聞言,她收斂了笑意,並不慌亂,而是低眉順眼地回道:“妾身不知,妾身身邊下人夠用,想著逢春今日身體不大舒坦,便叫她不用伺候,此時也不知道她跑到哪裡去了。”
她讓逢春去休息是有人證的。
燕父冷笑一聲:“所以你不知後院死的是誰?”
她蹙起眉頭:“妾身怎會知道呢?”
燕父冷冷地掃了她一眼,目如寒冰。
逢春是由她帶去的,人也是她放的,此時逢春和歲歲都出了事,她的嫌疑最大。
“是逢春死了?”燕夫人抬頭擰著眉:“將軍是懷疑妾身嗎?”
她知道自己會惹上懷疑,但她已找好了替罪羊,這罪責便落不到她頭上。
“妾身與逢春無冤無仇的,怎會害她?”
燕夫人裝作不知道歲歲也被迷暈的事。
燕父沒再理會她,歲歲則小鵪鶉似的坐在燕父懷裡,好似也知道今日發生了很嚴重的事情。
燕父閉上眼,遮住眸中陰沉,他手上還缺乏足夠的證據,若他查出來此事與燕夫人有關,便絕不會再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