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垂風身體一向很好,唯有碰到夾竹桃便會立馬起紅疹,這點是隨了他母親。
燕父不清楚柳氏有這個毛病,但回想起此時還是冬日,燕父疑惑道:“這時節哪來的夾竹桃?”
燕府未曾種過夾竹桃,且此花夏秋才開,如今才剛要到春日,垂風怎會接觸到夾竹桃?
“你今日去哪兒了?”
燕垂風擰眉深思,半晌後搖了搖頭:“一直在院裡待著,方才才往主屋來。”
說完,燕垂風忽然想到什麼,一臉擔憂,焦急道:“糟了,不知歲歲碰了夾竹桃會不會也長紅疹子!”
此話一出,燕父頓時重視起來,歲歲年紀尚小,本就不能碰含毒的夾竹桃,若是再隨了柳氏這毛病,不小心誤食,那便是致命的東西!
燕父立馬站起身,嚴肅道:“走,去你院子!”
燕垂風見狀,立馬跟在燕父身後,匆匆地趕回院子。
他不敢拿歲歲冒險,含夾竹桃的皮衣早就被他收起來了,方才那話隻是為了引燕父過去罷了。
燕夫人逃不掉責罰,他要趁著這次機會,洗刷母親的冤屈,再將燕夫人置於死地。
這次,是燕夫人自討苦吃,且他不親自動手,皆由燕父裁決,怎樣也不算他濫殺了!
歲歲此時正坐在如姨懷裡,和如姨一起看著小人書。
如姨是個哄孩子的能手,哪怕隻是看小人書,都能把歲歲逗得咯咯直笑。
“這小娃娃頭上長了個包哩!”那是小娃娃頭上的頭發,畫了個黑乎乎的小球,如姨裝作不懂的樣子逗歲歲。
歲歲經常紮這樣的小丸子頭,聞言眉眼彎彎,得意地一笑:“不係包包,係頭話呀!”
“誒喲,小少爺真聰明!”如姨抱著歲歲好生誇了一番,直叫歲歲張口笑出一口嫩呼呼的小牙齒來。
就在此時,燕父一路大步流星,步履匆匆地跨進院子,看見小家夥安然無恙,看著不像難受的樣子,燕父才舒了口氣。
“爹爹!”歲歲看見燕父,開心地叫著。
如姨將歲歲放在地上,彎身行了個禮,小家夥一落地,登時就朝燕父跑了過去。
燕父抱起小家夥,不放心地撩開他頸後的衣裳,露出一片白生生的小後脖頸,看來是沒碰到夾竹桃。
歲歲被爹爹扯著後脖頸,難受地扭了扭:“爹爹呀。”
燕父給他理好衣領,調整了姿勢讓小家夥舒服地窩在他懷裡。
“身上有沒有不舒服?”燕父問他。
若不是還在外麵,燕父倒想將小家夥脫淨了檢查。
歲歲不明所以地搖搖腦袋:“米有呀。”
燕父拍拍他的小腦袋,放下心來,轉而皺眉看向燕垂風:“那你是怎麼碰上夾竹桃的?”
燕垂風低下眉眼仔細思考,半晌才回答道:“我是後脖頸起了疹子……這樣想來……”
說到這,燕垂風麵露為難,似乎不知該不該說。
如姨聽見燕垂風碰了夾竹桃,後頸還起了疹子,頓時一陣著急,卻礙於燕父還在,不便出聲詢問。
歲歲這小家夥卻是聽不太懂,不知道什麼豬豬桃、榛子的,還以為哥哥和爹爹在說好吃的。
“你有話便快說。”燕父見狀,催促起燕垂風。
燕垂風隻好說道:“前幾日燕夫人送來了一件皮料,我便叫如姨縫了身皮衣,今日想起來試穿了一下,沒成想,後脖頸就起了疹子……”
為免顯得他是故意栽贓燕夫人,燕垂風拉扯半晌才吐露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