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好。”
劉榮忙答應道,醫館裡有給病患暫住的屋子,他可以和爹在山上留個幾日,來回一趟不容易,總要將病給治好了再走。
沈攜安說完,就去擺放藥材的屋子裡取藥了。
劉榮對著昏睡的父親長籲短歎了好一會兒,推開門出去,竹生抱著歲歲站在廊下,正在看回廊頂上結的冰錐。
劉榮扯出一個笑容,同竹生打招呼:
“竹生啊,你比上回見又長高了一些。”
“誒,劉叔,是長高了一點兒。”
竹生摸了摸腦袋,略帶靦腆。
村裡一旦有什麼事兒,沒兩天便會傳的人儘皆知,沈大夫收養了一個叫歲歲的小孩,去年在村裡是個很新奇的話題。
劉榮瞅著竹生懷裡這孩子,心裡估摸多半就是歲歲了,圓嘟嘟,胖乎乎,不愧是大夫家裡養的,一打眼看見就覺得健康極了。
劉榮對著歲歲笑出一口黃牙,逗了逗孩子:“歲歲會講話了不?知不知道該叫我什麼呀?”
“酥酥~”歲歲對友善的人總是不吝嗇燦爛的笑容。
劉榮聽他講話反而還有些驚訝,他原以為這個小孩子長在山上,學講話要晚一點,沒想到這小家夥才一歲大就說得這麼好了。
對上小孩子天真無邪的笑容,劉榮一顆老漢子的心都軟了。
“沈大夫不愧是神醫,養孩子也比彆人養的好。”
聊了一陣孩子,劉榮餘光瞥見已經去熬藥的沈大夫,不禁又憂從中來,大過年的,這不吉利的事兒卻接二連三地發生。
“聽說昨天午時,鎮上一個殺豬的漢子死了,你說這大過年的,咋會發生這種事兒呢?”劉榮露出滿麵愁容。
竹生並不想讓歲歲聽這些血腥的話題,但對方是長輩,他不能離開,隻能站在原地接話:“啊,怎麼就發生了這種事。”
劉榮撇著嘴搖頭,自顧自說下去:“死的慘,聽說兩隻手都被剁了,眼睛也被剜了,都說是妖族乾的,唉,這妖族還是逮不乾淨。”
妖族……他家歲歲也是妖族……
竹生抱緊了歲歲,呐呐道:“是不是那殺豬的惹上仇家了?”
“你這麼說也有道理,之前他在酒樓大談妖族,被衙門罰了一頓,鬨得沸沸揚揚的,說不定就讓妖族懷恨在心了。”
竹生這麼一聽,覺得這事兒有點耳熟,上回去鎮上時,他們就遇上了一個在酒樓裡談論白狐的漢子。
今天早上才有一群人來找師父詢問白狐之事,這讓竹生不由得聯想到,殺死那個殺豬漢的人是不是就是早上那群黑衣人?
想到這兒,竹生頓時覺得毛骨悚然,心裡一驚。
好凶殘的一群人!
時隔一年,白狐的屍體肯定早已腐化,那群人要是在山裡找不出線索,回過頭來找師父的事兒可怎麼辦?